麓宗這幾天被關在大牢的時候想了許多事情,當他跳開之前被禁錮的觀念和想法,再經過一番仔細的梳理後,他才發現沈雲墨確實比他想象中要神秘和複雜得多,也是隻有他傻,他急功近利,才會被沈雲墨給利用,最終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你的初心是好的,隻是這人心太過於複雜,如果我們都沒有學會去仔細辨認對方的話,就很容易被對方所迷惑,我以前也是如此,以前的我一直在禦廷的庇佑下過日子,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凶險,但自從我離開他後,我在外麵看到了許多,也學會了許多,麓宗,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彆放棄希望,下輩子你也可以成為一個簡簡單單的普通人,不用受人歧視被人欺負,就這麼幸福安穩的度過這一生的。”瑾兒很是真誠的說完這一番話。
麓宗明白瑾兒的意思,隻見他點了點頭,又帶著一點小情緒問道:“那你呢?以後打算怎麼過?”
“兩個月後的祭天是大事,我想等到祭天結束後再走,接著繼續我的行走生涯,我想我這輩子大概也就這樣,不會再有什麼轉折發生了,不過這樣也挺好的,我至少沒有浪費我這一身的靈力和技能。”瑾兒回答道。
“這樣也挺好的,至少過得比我自由瀟灑得多了,”麓宗聽著瑾兒描繪的如此之好,自己居然心裡也會對這樣的生活產生期待,“瑾兒,我想再最後問多你一次,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對我產生過一絲好感?你上次所說的話是不是一時氣話?”
瑾兒並沒有感覺驚訝,反而很快回應說:“沒有。”她的心裡從始至終都隻有禦廷一個人。
“嗯,我明白了,謝謝你到最後還是選擇了用最真實的一麵來跟我道彆。”
結束最後的對話後,麓宗便被魔侍帶走了,看著麓宗遠去的背影,瑾兒心裡不由得感慨萬分。
麓宗行刑結束的那一刻,遠在無極之界幫助安清修煉的沈雲墨很明顯感應到了麓宗氣息在漸漸消失,他猛的看向在另一旁打坐施法的璽塵,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直接飛奔到璽塵麵前,揪著他的衣領,怒氣衝衝問道,“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從神界支開,騙我來這裡,讓守辭可以對麓宗下手的?!”
璽塵不慌不忙的睜開眼睛,眼裡帶有銳利之色,如同刀鋒般冰冷刺骨,“安清的修煉確實不能少了你,不過這樣做也可以轉移你的注意力,讓守辭更沒有後顧之憂的去完成他該做的事情,如此兩全其美的好事,本尊自然要支持。”
璽塵間接承認了這件事。
“我怎麼不知道原來你如此卑鄙狡猾?居然敢這麼耍陰招,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損失了一員大將,沈雲墨巴不得將璽塵給當場殺掉。
“對付你這種人,本尊這種手段又算得了什麼?”璽塵冷笑道,“你若不是暗地裡耍陰招,害得汐然和守辭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害得守辭入魔誤傷無辜,害得六界死傷無數,本尊又怎會如此對你?你難道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嗎?沈雲墨,你彆以為自己藏得很好,你的很多心思守辭早就看透了,更彆說本尊。”
“你!”沈雲墨滿臉氣急敗壞,果然一直到現在,他還是逃不出璽塵對他的控製和擺布,他永遠都會是他的夢魘。
“神主!”剛在無極之界的煉爐裡搏鬥了一番的安清有些狼狽的跑了出來,他一眼就看見沈雲墨和璽塵眼裡的殺氣,嚇得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現在的安清因為不分日夜的緊急修煉,很快便被催化成一個剛成年的少年模樣,雖然身姿高大,但臉上還是顯現出一絲稚嫩之氣,“神主,你們沒事吧?”安清小心翼翼問道。
沈雲墨趁著此時璽塵的注意力被分走,就這樣憤憤不平的鬆開手,直接往外飛出,很快便逃出了這無極之界。
安清連忙過去扶起璽塵,問道:“神主,這沈大哥是怎麼了?怎麼他看起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他自己做錯了事,就愛把責任推給彆人,這個家夥等會發起瘋來還不知會做出什麼事情來……”璽塵皺著眉頭認真思慮著。
“啊?”安清跟沈雲墨相處了一段時日,並未發現他原來身懷異心,“那需不需要我去追回他?”
“不行,你的時間本來就很緊迫,再加上這家夥現在跑了,隻有本尊陪你一起修煉,我們必須爭分奪秒繼續完成,不然到時會趕不及祭天,本尊等會會給六界的各個主神下發神令,讓他們全力抓捕沈雲墨,不讓他在這六界裡肆意胡來。”
璽塵說完便開始下布命令了,安清不敢打擾他,便隻能在一旁靜靜等待著,等到璽塵的神令下完,飛散至六界時,璽塵才繼續開口道:“先這樣了,安清,我們修煉不能停,本尊陪你進去煉爐裡吧。”
“好的,神主。”
神令很快便傳到六界主神手中,得知沈雲墨逃出來了,他們立馬派出人馬四處搜尋,堅決不讓這個魔頭混進裡麵去。
“這沈雲墨到底還想做什麼!他造了那麼多孽怎麼還不知道收手!”龍少珩聽到消息後一拳砸在木桌上,氣憤不已的說道。
“他有手有腳的,自然想去哪都可以,”已經得知真相恢複成往日模樣的藍豐禕反而比較冷靜,“魔尊,我們是不是也得多派點人手出去巡視一番,按照沈雲墨的行事作風,他很有可能會來魔界找你尋仇,畢竟麓宗是死在我們手中的。”
藍豐禕說的這些守辭早就想過了,“他若是要來,你以為我們手下的那些人能攔得住他嗎?以前他是暫時不想與我們起衝突,才沒在我們麵前顯示他全部的實力,但這次算是激怒了他,他一旦急起來了,隻怕是很難收拾。”
“但我們也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吧。”龍少珩有些心緒不寧。
“那是自然,該派的人手還是要派出去,就算是發現不了他,也不能讓他傷害了我們魔界人,等會你們通知下去,我們的人手最主要的目的不是抓沈雲墨,而是保護好各自負責的族群,確保大家性命無虞。”
“是,魔尊。”收到命令的藍豐禕和龍少珩立刻下去執行任務。
等他們都離開後,汐然才從殿後走了出來,“守辭,這個沈雲墨詭計多端,隻怕他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看得出汐然很是擔憂,守辭走到她身邊摸了摸汐然的頭,安慰她道:“沒事的,我可是魔尊,就算他正麵打過來了,我也不會怕他,最近魔界各處都需要設防,你若是沒其他什麼事,也儘量不要外出了,不然我擔心會出事。”
汐然心裡暗暗埋怨道:你都耗掉了一般修為了,哪還是沈雲墨的對手。
“嗯,我會注意的,”汐然心裡早已有了主意,“對了,你是不是要準備去神界一趟了?”
“是,明日我便會過去了,祭天一事,需要六界都配合好,我也不太好一直逃避著不去,不過我不知道這一去要多久,可能需要耗費幾天的時間,你就留在魔界裡,不要隨意走動,乖乖等我回來,好不好?”
汐然笑了笑,“好,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第二日,汐然便送守辭出門了,送完守辭後她一人默默回到了寢殿內,遣退了侍女,自己坐在桌子旁邊寫字,過了一個時辰左右,一陣陰風忽然吹起,汐然目光一凜,果然如她所料,逃走的沈雲墨勢必會過來找她。
整座歸擇樓忽然陷入一陣狂風的席卷之中,所有魔侍感覺不對勁,都頂著狂風守衛著,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藍豐禕和龍少珩更是直接衝進寢殿,他們必須確保汐然的安危才是。
進入寢殿之後,大家看見裡麵空無一人,隻有一張空蕩蕩的桌子上放著一張字條,而汐然,早已不見人影。
“龍首領,藍首領,屬下尋遍了整個歸擇樓,都沒有找到夫人。”魔侍顫抖不已的跪下稟告。
龍少珩衝上前拿起桌子上的字條,念道:“不用擔心我,也不用尋我,一切我自有打算,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這件事也莫要告知魔尊,不能影響他辦正事,汐然留。”
“夫人這是……自己走了嗎?”藍豐禕聽完疑惑的問道。
龍少珩細細思索了一會,說:“不對,是沈雲墨擄走了夫人,但按照夫人的意思,應該是早就猜到了,並且就等著他來擄走她。”
“夫人為何要這麼做?而且還不讓我們告訴魔尊,夫人要是出事了,魔尊不得發瘋?”藍豐禕還是不明白為何汐然要這麼做。
“我也不懂,”龍少珩皺著眉頭搖了搖頭,“但既然夫人這麼說了,那便是她心裡有了計劃和打算,她希望我們不要去告知魔尊,我們也不太好忤逆她的意思。”
“唉,真是複雜,夫人這麼做不是把我們陷入兩難境地嗎?”藍豐禕無奈的歎了口氣。
龍少珩收起字條,回應道:“我們就按照夫人的意思來做吧,我們都了解夫人的為人,她既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想必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如果我們真的告訴魔尊,魔尊立馬帶人去沈雲墨手中搶回夫人,隻怕更會誤了夫人的事,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你說得也對,”藍豐禕同意龍少珩的說法,“那就這樣吧,我們可以先不告訴魔尊,但還是要多派人去尋找,萬一夫人出了事,我們也可以及時發現並將她救回來。”
“嗯,就這麼辦。”
汐然隻感覺有一陣風吹過,隨後她便失去了意識,直到她醒來時,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簡樸淡雅的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