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副，002...很強對吧？”薩莉握著自己的一撮頭發，擠在後窗邊，潔白的牙齒緊張地咬住殷紅的下唇，眼睛一瞬不瞬地釘在窗上。其他幾個人，除了開車的莫大與，也全都擠了過來。

沒等仇澤宇回話，約克夏就敲了一下她的腦門，“你不是被他救過嗎？你還問澤宇？”

薩莉委委屈屈地揉了揉頭，紅唇撅了起來，“仇副，我覺得這孩子又漂亮又乖，你說他一個人麵對那麼多的感染者，再強也會害怕不是。”

聞言，002跳車前的那個眼神跳進了仇澤宇的腦海。是和那時候如出一轍的冰冷，卻又多了幾分傷感。

“可能吧...”仇澤宇不自覺的撫上車窗上的身影。那個眼神，那個背影，孤獨與害怕，002不敢表現出來，更大概率是不能。A市究竟在乾什麼？為什麼周圍會有那麼多高級彆的感染者？002經曆了什麼？仇澤宇煩躁地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問約克夏,“有煙嗎？”

裝甲車速度很快，再加上天黑的徹底，大路上他們也不敢隨便開燈，很快，002單薄的背影就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中。

仇澤宇換到了副駕駛，將車裡的空調調成了換氣模式，坐在座位上吞雲吐霧。他很少抽煙，媽媽不喜歡他抽，是他當時在特級近戰營的時候，跟著教官學的，當時壓力大，也就是為了找個解壓途徑，後來也隻有在心裡不舒服的時候抽。煙是約克夏從S市帶過來的，他也不怎麼抽，就是圖個帥。

外麵一片漆黑，月亮冰冷的注視著他們。天上沒有一顆星星。

他們幾個輪換著開車休息，輪到仇澤宇的時候，他剛抽完第二根煙。跟他換班的是薩莉，她還沒調自動，眼睛看著前方，聲音裡隱約有些擔憂：“仇副，你到現在都沒休息，要不先睡會兒，我還能再堅持一會兒。”仇澤宇將煙熄了，活動了一下脖子，扯了扯嘴角：“沒事，我來吧。”

薩莉調了自動後，從座位換到後麵，仇澤宇緊接著跨過去，調回手動。薩莉輕手輕腳坐到座位上，入睡前又不放心的跟了一句：“仇副，彆逞強啊。”

仇澤宇向後擺了擺手，讓她安心。

裝甲車的夜視功能很好，全景的視野情況，仇澤宇迅速投入狀態，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慎的觀察著。

仇澤宇專注起來容易忘記時間，一直開到了天微微亮的時候。大腦似乎終於不堪重負，向他傳達了自己的困意，仇澤宇捏了捏眉心，調了自動，長腿一跨，走到後方搖醒了約克夏。

約克夏迷迷糊糊醒來，睜眼就是仇澤宇的臉，嘴角反應比大腦都快。

“到你了。”仇澤宇伸了個懶腰，滿眼的血絲，伸手抹臉，下巴上的胡茬在昨晚又長長了。

約克夏挪出位置，自己去了駕駛座，屁股剛挨著板凳，裝甲車頂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重響，所有人都從睡夢中驚醒，仇澤宇還沒閉眼，就又站起來，心裡窩火，提槍對著車頂。

安靜了一分鐘左右，就在眾人以為危機解除時，擋風玻璃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長著無數血紅眼睛的生物，約克夏猛打方向盤，車身劇烈晃動。

“4級！”阿薩挪目叫了一聲，臉色煞白，他看見了那令人反胃的皮膚波動。“仇副！”仇澤宇下意識看過去——後車窗上，同樣扒著一隻4級，嘴裡還不斷咀嚼著一個人形感染者的身體，人形感染者臉色灰白，赤紅雙目圓睜，直直望進車裡。

4級感染者根本不受裝甲車隱形功能的影響，前方的感染者張牙舞爪的拍打著玻璃，遊戲似的，一邊拍打，一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那笑聲穿透力極強，聽得人精神防線幾度崩潰。

一向內向的羅爾首當其衝，用力將槍扔到地上，抱著頭蹲在地上，劇烈的發顫，聲音更是抖的不成樣子：“我們要死了，我們要死了，要死了，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薩莉憤怒的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你TM再廢話，我就先一槍崩了你！”羅爾給她打懵了，一把鼻滴一把淚的趴到地上，雙手捂住耳朵，怎麼也不肯動一下。薩莉鄙視的拿法語罵了一句，跟阿薩挪目和莫大與對視一眼，過去聽仇澤宇調遣。

笑聲越發劇烈，仇澤宇觀察了一下位置，給剩下的三人打了手勢，自己快步走去打開車門，有力的左臂攀上上方的車架，一用勁翻上車頂。

仇澤宇趴在飛速左右搖晃行駛的裝甲車頂，強忍住胃裡的翻江倒海，打開戰服的黏附功能，微微起身，匍匐到前方，對著擋風玻璃上的4級感染者狙擊數槍，打中其中一隻眼睛，感染者刺耳的痛叫響起，刹那間鬆開了玻璃，飛到了裝甲車正前。“放！”薩莉大喝一聲，約克夏按動脈衝炮的發射鍵，將感染者轟成肉末。

仇澤宇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後窗上的感染者蠕動著攀上車頂，化作長著數隻眼的作嘔人形，張開血盆大口，向仇澤宇撲過來，仇澤宇撥出劍柄，激光乍現，一劍插進感染者的嘴中，狠狠一切，又調轉劍柄，向上用力，感染者卻在眨眼間調轉眼睛的位置，切開的地方轉瞬恢複，雙手化為數米長的尖刺，開始瘋狂進攻。

巨大的脈衝炮聲響吸引了眾多低級感染者，約克夏打開後方的三扇車窗，緊握方向盤，恢複平穩行駛，薩莉等人子彈上膛，架上車窗，一時之間槍聲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