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澤宇也不管了,臉紅就紅吧,就著仇寂言的手喝湯,喝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來,看向正給約克夏盛湯的薩莉,“山洞現在安全了?”
薩莉把碗送到約克夏手裡,“差不多。阿言今早不知道從哪兒搬來好多石頭和藤蔓,把洞口堵了起來。還有點藤蔓,等會兒鋪個床,就憑我們這樣,”她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約克夏和仇澤宇,“一個瘸子,一個斷手的,一個內臟受損動不動吐血的,總不能讓阿言把我們扛去A市吧!”
仇澤宇點點頭,看了一眼二人的傷勢,確實,他們這樣的,出去沒幾步就能被啃乾淨,還是等等吧。
幾人吃完午飯後,一齊去拿藤蔓鋪床。薩莉使壞,把自己的床鋪的老大,結果就是,仇澤宇那邊鋪床就鋪了個一人份的。
仇澤宇頭疼地看了一眼薩莉的床,薩莉知道他想乾嘛,四仰八叉躺在床上,“仇副,彆過來哈,過來我喊流氓!”
仇澤宇翻了個白眼,提著褲子去洞口旁的一個小洞穴放水。
回來的時候,仇寂言正坐在他的那張藤蔓床上,頭一點一點的,困的不行,仇澤宇幾步過去,仇寂言看他回來,伸手抱著他的腰,頭靠在他結實有力的小腹上閉上眼睛。
仇澤宇輕柔的將他放倒,自己睡在他旁邊。仇寂言這幾天習慣縮在他懷裡,於是他一躺下,仇寂言就閉著眼蹭了過來。
仇澤宇輕輕摸了兩下他的發頂,仇寂言安心的睡了過去。
仇澤宇昏迷太久,這時也不是很困,突然就想到薩莉說的,洞口確實是被石頭堵住了,那晚上阿言怎麼辦?轉念他又想起來昨晚仇寂言第一次張口說話,他的嗓音即使是在聲帶受損後,也有一種可以安撫人心的低沉與溫柔。結合仇寂言一開始與他不熟悉時,習慣性的找他討要吻手禮,仇澤宇有了一個推斷的方向。仇寂言對於A市的人來說,是一種特殊的存在,很有可能是被當成某種信奉的神物,畢竟他的眼睛...
仇澤宇想著想著,就在一種安全感的包圍下陷入了沉睡。
特製的木材在火苗的燃燒下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山洞裡寂靜一片。
傍晚時分,仇澤宇腰酸背痛的從床上爬起來,山洞裡潮濕的氣息令他渾身骨頭都散架似的不舒服,他活動了一下肩膀,餘光捕捉到一邊仇寂言的動作——他坐在地上,將仇澤宇換下來的戰服撕成布條,舉起乾淨的布條將自己的手腕捆到一起,手嘴並用的打了個結,又拈起一根布條,往自己眼睛上蓋,然而手腕被捆住,不好活動,幾下都沒成功。
“你在乾什麼?”仇澤宇從仇寂言手裡拿過布條,“你要蒙眼睛?”
仇寂言也不太確定,他昨晚確實控製住了晚上的自己,但不知道今晚會不會再次失控,而遮住眼睛,的確是防止他傷人的一個方法,在A市,那群人都是那麼做的,他很不喜歡,甚至厭惡,但他更厭惡傷害仇澤宇的自己。
他點點頭,向仇澤宇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幫自己帶上。
仇澤宇看見了他眼睛裡一閃而過的憎惡,皺了皺眉,阿言應該很不喜歡這個行為。又看了看身後熟睡的兩人。他不能拿隊友的命來溫柔。仇澤宇輕歎一口氣,用布條裹住了他的眼睛,在腦後打了個結。
沒有紫色眼睛點綴的臉,隻剩挺翹的鼻頭和厚度剛好的嘴唇。這幾天在薩莉的投喂下,仇寂言不再是那麼一碰就碎的樣子,而是逐漸有了血色,嘴唇也泛著淺淡的粉色。
仇澤宇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已經移到了這麼危險的地方,無意識的吞咽口水,他就像被毒蛇引誘的亞當,湊近想要咬一口枝頭鮮嫩透紅的蘋果。
“咳咳...”薩莉早就醒了,看他又綁手腕又綁眼,完全忘了仇寂言晚上失控一事,想著能看到什麼勁爆的畫麵,過度興奮,被口水嗆住。
仇澤宇夢醒一般的連連後退,跌坐在地上,手臂遮住發紅的臉和脖子,轉頭瞪向偷窺被抓包一臉尷尬的薩莉。
薩莉剛想開口辯解,就聽見咚咚咚的聲音在一旁響起。轉臉一看,約克夏也早醒了,目睹一切的他,終於明白,原來不是仇寂言那臭小子勾引的美人,是美人自己淪陷的,接受不了現實的他,選擇撞牆“自儘”。
“那什麼...仇副,我不是...其實我什麼也沒看見...我,我現在可以接著睡,啊——我老困了,您隨意。”薩莉尷尬的笑笑,裝模作樣的又躺下。
“行了行了,約克夏,你也夠了,彆撞牆了。”仇澤宇回過神來,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我什麼也沒乾,你們什麼也沒看見。”說完又心虛得看了一眼地上的仇寂言。
仇寂言臉上已經爬上了黑色的血絲,卻始終坐在原地,沒有任何動靜。
“他這是?”約克夏也發現了他的異常,“他不發瘋了?”
“滾滾滾!你才發瘋呢!——阿言這是在自己忍著?”薩莉望向仇澤宇,後者眉頭緊皺。仇寂言又開始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