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剛出辦公室門就吐了一口血，他伸手擦掉，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撐了。

從他最初有記憶開始，自己和002就一直是現在這副模樣，他和002等一眾試驗品被關在一起，在醒來之前身上就已經被植入了“紐扣”。

002生性冷淡，那裡的人以為他是裝的，自己也這麼以為，每天都以欺負他為樂，002也不還手，隻是天天鼻青臉腫的坐在角落，頭破了臉破了，就放任它一直流血。

直到有一天，研究員過來說，隻要撐過各種藥劑還能活著，就有機會從地下監牢往上去。沒有人想待在這裡，於是所有人都想方設法的活下來，002體質特殊，許多藥劑對他來說，痛苦的時間都比其他人要短，研究員無意中誇了他一句，當天晚上，牢裡的所有人都撲了上去，用牙，用指甲，去給他製造傷口，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那時的374才發現，原來欲望是這麼可怕的東西。他呆呆站在原地，不願意去爭搶。奄奄一息的002仍舊躺在地上，一聲不吭，眼中是無邊無際的絕望。

也就是那時候，他覺得002和他們不一樣，所有人都想活，就002不想。他發現自己的血有一定的治愈能力，於是就喂他血喝，偏不讓他如願，002奇跡般的接受了他的血液，並重獲新生。

再然後，他們被注射了“撒旦”，除002外所有人都發生了變異，002被轉移到樓上，他和其他兩個擁有特殊血液的試驗品被安放在了地下監牢的獨立牢房，凱爾特稱002為神，並抽了他的血，稀釋後來喂他們，讓他們恢複神智後幫忙遏製002，他們後來就一直陪著002去做各種實驗。

當他看見002受儘折磨後，他慶幸自己沒有成為002，同時也無時無刻不在愧疚，自己當初為什麼要救他。

他開始儘自己所能去關心002，想喚醒他的反抗意識，但給002帶來的無疑是更多的懲罰與痛苦，他曾經鼓動過002拒絕抽血，而那一次，002被扔到了“懲罰室”，他回來的時候，身上全是治愈能力都跟不上的創傷。374第一次生出悲憫之心，他想對002好。

而374除了第一次服用002的稀釋血後，因為心理上的原因，用的次數都極少，隻有在快要失控的時候會用，許多送過來的藥劑，都被他倒進了水池，而他自己的身體，也在與病毒一次又一次的抗爭中變得衰弱，他對病毒的抵抗時間越來越短。

374拍了拍臉，等著有人領他去002隔壁的房間。不一會兒，兩個C組的人過來，向他點頭示意，將他帶去了002隔壁的空房間。

他站在房門口，趕走了兩個士兵，轉身進了002的房門。

“好點兒了嗎？”374關上門走到浴缸邊，仇寂言躺在裡麵閉眼休息。

仇寂言睜開眼睛，坐了起來，薄毯披在身上，他整個人白到反光。“你怎麼又來了？”

374坐到地上盤起腿，用手撐著下巴，“想你唄。”

仇寂言的聲音還是很虛弱：“謝謝。”

374挑眉，“這次出去‘清掃’學到不少東西啊。”

仇寂言點點頭，眼眸低垂，像是在回憶什麼，“我遇見了幾個人。”

“人？什麼人？從外麵來的？”

“嗯。他們很好，好到我都忘了自己在這裡的一切。”

“是不是有一個叫仇澤宇？”

仇寂言突然望向他，“你...”

“不是，你那棍子上不是寫著的嗎，我認識的漢字不多，那幾個恰好我認識。”374用下巴指了指他浴缸裡的劍柄。

“對。他叫仇澤宇。他死了。003殺的。”

374一下子坐直了，“003這次去抓的你？還殺了你說的那幾個人？”

“是。”

“我幫你報仇。”374擼起袖子就要出門，仇寂言無奈的勸他回來，“他手裡有那個東西，我們打不過。”

374又坐回來，鬱悶的撐著下巴，“我是真煩他們。剛剛019沒對你做什麼吧？”

仇寂言搖搖頭，“我不記得了，太吵了，我閉著眼。”

374看看他的樣子，伸手忸怩的揉揉他的頭發：“那不說他們了，免得002你難受。”仇寂言沒有管他胡亂揉弄的手，靜默一會兒後突然開口道：“374，我有名字了。”

374動作一頓，“什麼名字？說來聽聽。”

“仇寂言，寂寞無言的寂言。”仇寂言記得仇澤宇就是這麼跟他說的。

“這麼有文化！我喜歡，那我以後叫你阿言好了。”374笑嘻嘻地又叫了兩遍，很喜歡的樣子，“阿言，你的名字真好聽啊，我也想有名字。”他倏忽間想起了那個紅發女人。嗯，決定了，下次遇到那個女人就讓她給自己取個名字，一定要比阿言的這個好聽。

“現在就隻有我知道是吧！”374又摸了摸仇寂言的頭。

仇寂言肉眼可見的低落下去，“是。以後也隻有你一個人叫我阿言了。”

眼淚悄無聲息的奪眶而出，374見不得他哭，有些手忙腳亂的扯自己的袖子給他擦。

“怎麼說著說著還哭上了！”

仇寂言張張嘴，眼淚卻更加洶湧的到來：“374，仇澤宇死了。”

374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便哄著他說：“仇澤宇是你什麼人啊？”

“我喜歡他。”

374愣了一下，輕輕敲了一下他的腦門：“你知道什麼啊？”

仇寂言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對仇澤宇的感情，“不知道。但是我喜歡他。喜歡靠在他懷裡睡覺，喜歡掛在他身上，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喜歡他不會給我打針，喜歡他什麼都會問我要不要，喜歡他咬我的嘴後自己紅的像蔬菜濃湯...”

374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眼睛彎彎的，嘴角也翹起來，好看死了。

“他為什麼咬你嘴唇？”347看了看仇寂言的嘴，淺淺的粉色，小小的，確實看起來很好咬，“我能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