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風中狂舞,掀起生命的洪流。
冷藍色的燈光投下,琥珀色的頭發在此地照耀下略顯褐色。青年的眼底泛起些許疲憊,重症監護室外異常安靜,隻剩室內傳出的“滴滴”聲不斷蕩漾。
“是家屬嗎?”一旁傳來護士急促的呼吸聲。
謝秋辭趕忙應道:“對,我是。”
“患者已經脫離了危險,但情況不太樂觀,還需要幾場手術,不過手術的風險可能較大。確定要做嗎?”
他微顫的聲音裡帶著出乎人意料的堅定:“確定。”
“這裡簽個字。”護士好奇的抬頭看了眼麵前這個青年的神色。
精疲力竭的外表下難掩得俊雅皮囊,皮囊下是難藏得心煩意亂,正如所簽的字跡,潦草又淩亂。
護士的眼中流露出同情,本想安慰幾句,但最也隻是轉身離開,並沒有留下任何話語。
見護士院離去得背影,謝秋辭垂下眼眸,他默默念叨:“救救她……”
周圍四處無人,他的無助地看向四周,在看向牆角時,他愣了下。緩緩閉上了雙眼,雙手合十於胸前。
“神啊,救救她…也救救……”
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往往隻能救助鬼神,儘管是無神論者也不例外。
【玩家進入遊戲——許願池】
突兀的電子音不知從哪裡傳來。
謝秋辭猛的睜開眼,周圍是漆黑的一片,看不清任何事物。麵前卻出現一個藍色的電子屏幕,隨之文字同聲音一起慢慢顯現。
【你的願望將會得到神的答複,祝你好運,遊戲玩家】
“你是誰?”
電子音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滔滔不休的介紹著。
【這是一款超現實沉浸式體驗的遊戲,玩家可通過進行副本的方式獲得積分,攢夠足夠的積分將可完成心願。】
【請玩家確認是否開始遊戲。】
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一個陌生的空間,莫名其妙的被邀請進入一場遊戲。對任何一個普通人而言人,都會認為這是陷阱。也都會因為這怪異的一切,而感害怕。
他這一生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但如此之罕見,超乎自然的事情也是他第一次見。
陌生的環境,超出常理的事情,這不由讓他的心中生出隱隱緊張與些許恐懼,但更多的卻是驚喜。
沒錯,是驚喜。
恐懼當然不假,可向往卻更多。
要進入嗎?那可是能實現願望呢,自己心心念念追求了好幾年的心願呢。窮極一生也無法追求到的。
這,或許是一次機會?
心中沒有太多的掙紮與糾結,一時間仿佛要被欲望蒙蔽雙眼,深深的陷入一場騙局之中。
欲望總是會吞噬理智。
尤其是對於他這樣心有所求但有所隱瞞的人。
真的能實現願望嗎?超自然的那種?
【遊戲可以實現玩家的一切願望。】
像是知道他心裡的話一樣,電子音竟給出了回答。
【請玩家確認是否開始遊戲。】
儘管心中滿是對於完成心願的向往,他還是沒有著急回答。
憔悴與疲倦赫然褪去,清亮的眼睛,鎮定的看向眼前的電子屏幕,聲音堅定,沒有帶一絲猶豫:“代價是什麼?”
電子聲並沒有出現,他再次問道:“完成心願的代價是什麼?未能通關副本的代價又是什麼?”
【豐厚的獎勵往往需要承擔更大的風險,你願意隨時麵臨死亡嗎?】
死亡。
無論在哪裡,都是一個沉重的問題。
謝秋辭垂眸低頭沉思許久,漆黑的房間內,唯有他身上有著一縷光,把本就不硬朗的臉部線條襯托得更加柔和。
空氣中似乎彌漫著死亡的寂靜,將人的嘴角束縛住,他久久不知如何開口。
最終也隻是淡淡抬眸,留下一句:“你這已經構成欺詐罪了。”
“我拒絕。”
【開始載入遊戲一一光與…】聲音突然停了,隻剩下電流聲在"滋滋滋"得響,良久後才恢複。
【載入副本一一神殿】
【用欲望供養神明,使它重獲新
生。】
【副本類型:單人本】
周圍變換著,原本漆黑的空間變成一個破舊的村莊。
黑黃的土地散發出一股難聞的鐵鏽味,整個村莊透露著腐敗的氣息,就像是被發臭的水浸泡過的木頭。
粗糙的布料磨著皮膚,真的很難受,在進到這時他原本的衣物被麻布替代。謝秋辭正努力適應這硬邦邦的布料帶來的彆扭感。
蚊蟲在空中胡亂飛舞,謝秋辭揮舞著手臂,趕走了在一旁飛舞的蒼蠅,可有引來蚊子,謝秋辭被它們吵的頭疼。
我不是已經拒絕了?可為什麼會這樣?能退出嗎?
【抱歉,已經進入,無法撤回。】
經過前麵幾次的對話,他已經清楚這個東西能知道他內心的想法了。
這也太過於超乎現實了吧。
【一切皆有可能。】
謝秋辭扔下一句:“你又違法了,強迫交易罪與侵犯隱私權。”
【……】
看著對方無話可說的樣子,他的心中隱隱升起一絲喜悅,但又想到遊戲之外的世界後再次清醒。
事到如今,已經無力挽回。
那倒不如拚一把,完成自己的願望。
他的目光轉移到周圍,周圍不知何時出現了幾個皮膚黝黑的人。他們臉上布滿皺紋,身子瘦小,脖子向前傾著就像個駱駝,道是有幾分喜感。
一個嘶啞的聲音傳來:”喂,愣著乾嘛,還不快走。”
謝秋辭回過神,已經進入到這場遊戲了,硬著頭皮也要走下去。
“來了。”謝秋辭快步跟上那幾人,並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與幾人的臉色。
他不可能直接詢問去哪,隻好旁敲側擊:“唉,怎麼又去那地方啊?”
領在前頭的老頭冷笑了一聲,那聲音就像是沙啞地低吼:“哼,難道你不想要錢嗎?”
他的目光掃向謝秋辭,眼神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劃過他的脖子,謝秋辭見對方情緒不對,趕忙補救道:“想啊,當然想啊,所以這才跟著您乾嘛,跟著您準沒錯。”
“知道就好。”
謝秋辭隻好繼續打量起四周,等過了一會對方情緒好轉又問:“到了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