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晚上去向城主彙報。
薑離心著一身飄逸白衣,頭發鬆鬆挽著。
“她安靜了?”
“是,城主,隻是夜裡四更時,她會去大乾湖打水送到廢院的水缸裡,之後也會自己回來,我們是不是需要……”
“不用管她,愛打水?那就讓她打去,隻要不跑就行,拘在德馨苑明日開始學規矩。”薑離心眉頭都沒皺一下,一點多餘的心神都不想分。
“是。”
薑離傘在新院子也就是德馨苑待了一段時間發現了,她的處境和以前沒什麼區彆,隻是不用再挨餓受凍了,她一樣和以前似的被關在院子裡,不被允許任何外出。
以前的破院子看守不嚴,幾乎每次都能私逃出去,如果不是倒黴遇上巡邏的侍衛被揍一頓送回去,她在外麵還是能到處跑一跑的。
現在這種可能性趨於無,就連她四更起來去打水,身後都跟著得有一隊人。
薑離傘這些都能接受,唯一不可忍的就是薑離心叫人來教她學規矩。
薑離傘就是個混子,小魔童,氣走了四個先生,薑離心冷冷一笑傳來新命令,不允許薑離傘半夜再去破院。
第五個先生來的時候,薑離傘低頭聽話了。
薑離雪過著自己十五歲的及笄禮時,十六歲的薑離傘半夜四更依舊準時起床去打水。
破院這許多年又荒敗了不少,雜草枯萎了又長,小時候院子裡被踩出的小道也被雜草淹沒了痕跡。
薑離傘拎著水桶小心翼翼推開雜草,來到門前的大水缸前。
水缸裡的水自然是滿的,薑離傘天天辛勞,拎著水桶往倒滿水的水缸裡繼續倒去,水濺出來打濕了她的衣衫也毫不在乎。
“你這人真奇怪,怎麼天天晚上打水送過來,水缸都滿了。”
有人說話。
薑離傘捏著水桶,快速的左右觀望,最後在被大樹擋著的牆頭上找著了說話的人。
那人一身寶藍的勁裝,昂頭喝著一壺酒,看見薑離傘推開雜草磕磕絆絆走過來,他又是爽朗一笑:“我都在這好幾日了,你可算發現我了,隻有我自己一個人看著你真沒意思。”
薑離傘仍舊抱著空水桶,上下打量他:“你是誰?”
這男子看著歲數也就十六七,眉眼愛笑,露出一顆小虎牙來。
夢尋撩撩頭發,直接從牆上一躍而下,安穩的落在薑離傘麵前,他得意道:“在下夢雪城世子夢尋,你叫我見尋就好。”
薑離傘嘴角乾巴巴也沒扯出一個笑來,她嗬一聲,也不知說給誰聽的:“我都不能來去自如,你一介外人卻可半夜閒逛。”
她抬頭和夢尋對視,惡毒的話脫口而出:“賤尋?嗬,果真是相配。”
夢尋聽出她的意思了,他急切的解釋:“喂!不是那個賤,是看見的見,這是我母親為我取的小名。”
看他跳腳的樣子,頗有些好笑。
“哦。”薑離傘淡淡應了一聲。
管他哪個見,其實與她並沒關係。
她腳步匆匆,欲回去繼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