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空氣中突然傳來洛羽短促的聲音，而後她趕緊將身子轉了過去，背對著林夕，兩手緊緊把眼睛捂住。

“你趕緊把衣服穿好！”

氣急敗壞的聲音。

看到洛羽出現在他屋內，林夕也感到很吃驚，用手扯了扯下身圍著的浴巾，又看她驚慌的樣子，一陣失笑，步伐稍顯輕快地走到衣帽間換上睡衣再出來。

“好了。”不一會兒，林夕輕輕說道。

洛羽把雙手打開一個小小的縫隙，轉回身看穿好衣服的林夕，不知怎麼，明明林夕也沒說什麼，卻總透露出一種調笑之意。洛羽悄悄把手放下，嘴唇微抿，腦海中不期然又想到林夕剛剛出來的一幕，朦朧間光著的上半身時而滑落下水珠，往下滴，滴到腰間的浴巾上被擋住，被吸收。

臉上逐漸薄紅一片，洛羽瞧見敞開兩顆扣子的林夕，似乎還透露出微微的濕意，發絲半乾半濕，全無平時的冷清，平添了一股少年氣。

頭腦一熱，洛羽疾步向前，抓著林夕的衣服扣子就要給扣上，嘴上急急說道：“你這個人，怎麼不扣好扣子？”

指尖觸碰到衣服下皮膚，一燙，洛羽趕忙想把手收回，不料卻被林夕快速地攔住，抓到手裡。

“熱。”

林夕淡淡地吐出一個字。

洛羽聽到，剛剛隻是薄紅的臉頰此刻像是被燒開了的熱水壺一樣，咕嚕冒泡。臉上潮紅一片，連抬眼看向林夕的眼角都泛著殷紅的水意。

林夕握著洛羽的手漸漸收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洛羽的臉龐。

“疼。”

洛羽突然小聲說道，手微微掙紮。

林夕慌忙放開，轉過身去，失了方向，拿起手邊的毛巾，蓋在腦袋上，慢慢給自己擦著頭發，邊擦邊平複心中的躁動。

“這麼晚找我，有事？”林夕悄悄往洛羽的方向噓了一眼，“不是早就睡了？”

洛羽晃了晃手裡的表，表示特意定了鬨鐘在等他。

“等我？”林夕更覺驚訝。

“恩”，洛羽點了點頭，本來是正常的詢問，此刻在這個背景下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倒會顯得有幾分旖旎，看了眼林夕，咬著下唇不知該不該說。

林夕眼眶一熱，手上擦頭的動作頓住，深吸了一口氣：“沒事就快去睡吧。”說完，又往頭上狠狠擦了兩下，像是要通過飛快的動作把頭發趕緊擦乾。

“有事有事。”洛羽一急，悶頭而上，“就是，問你最近在忙什麼？”

“我在忙什麼？”

不期然是這樣的事情，聽到洛羽的聲音，剛剛還躁意難耐的身體和發熱的頭腦都瞬間奇異地冷靜下來，反而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林夕把蓋在頭發上的毛巾拉下一段，遮住自己的雙眸，唯恐看到她的眼睛感受她的目光，泄露自己此時的情緒：“公司，有些忙。”剛說完，又覺得有些簡短，唯恐造成洛羽的誤會又急急添了一句：“忙過這幾天就好了。”停頓了一下，又不知該不該把下麵的安排告訴她，心中還沒想好怎麼說。

這邊洛羽聽到他的回答點頭表示理解，安撫他道：“那你也不要太辛苦。”

“好”，林夕遲緩地答應道，最終還是收回所有的思緒，耐住性子沒有全部告訴她，想了一下，一時之間又懷疑自己接下來的安排是否正確，“你是在擔心我嗎？”

洛羽慌忙擺手：“沒有沒有，林晚說最近很久沒看到你，讓我來問一問。”

兜的一盆涼水落下，林夕全身的血液都被凍到，洛羽的話一瞬之間隻讓林夕覺得心灰意冷，他隨意將手裡的毛巾扔下，意興闌珊站起身來：“知道了。快去睡覺吧。”

是送客的姿勢。

洛羽連忙起身，也感受到林夕突然的冷漠，遲疑地告彆走出屋子，停了片刻，洛羽猛然轉過身來，又從門後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

“就一點點擔心你。”說著，還用手比劃了那麼丟丟一下，示意就那麼小點的擔心，一會兒又把手張開到大大的，可還嘴硬道，“一點點。”

說完，迅速把屋門關上。

“我去睡了。”

林夕看著關得緊緊的門，心也一跳一跳的，她的手裡指尖可能真的裝著他七上八下的心，隨著她離開，仿佛重新活過一般。

喜怒哀樂，皆由此起。

屋內，林夕按著眼角，突然發出一聲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