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

洛羽看起來仍舊是一片平靜，林晚突然想那究竟發生多大的事情才能打破她這副平靜呢。

“是因為你還愛他嗎？”林晚一句話道破玄機，顧不上傷人，顧不上是不是太直白。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愛了你就在一起，不愛你就分開，多簡單的事。現在這樣，愛卻又不在一起，為什麼要糾纏？

如果洛羽無法下定決心，那麼她可以斬了洛羽的優柔寡斷。

一句直白的話，戳破了那不為人知的，以為可以瞞過誰，深埋在內心深處，連自己都不敢過問，不敢深想的，所謂的秘密。

沒有點頭，沒有搖頭，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洛羽隻是沉默。

不在意洛羽沒有回答，林晚接著問道，心中還有一個事情的答案需要知道。

“你們要重新開始嗎？

“怎會？”

不是不想的，是不可能的。

這一次洛羽否定了。

聽到這個答案，林晚內心不自覺鬆了一口氣，瞬間又公事公辦地說：“如果最後不在一起，那就一定要說明白，否則再這麼拖著對誰都不好。”

“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嗎？”

“嗯！因為到最後才給答案，一定更傷人、更難受、更痛苦。”

林晚說得如此簡單，似乎隻要她去找易楓說上一兩句，兩人便能徹底斷了牽扯，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可若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解決，那麼她現在為何站在這裡，又為何被逼的左右為難。不是腦袋裡沒想明白，不是不可以，而是做不到。

可她說得又如此對，如果一切沒有開始，兩人不曾認識，不相愛不深愛，那結果就不會這麼痛。音樂達到高潮猛然崩斷，愛到深處才給一刀，連痛都變得極致。

原本三分的不甘也變成五分，原本五分的痛苦也變成十分。

洛羽苦笑：“就這麼擔心我？”

臉上雖然帶著笑，卻又比笑還難看。

林晚伸出手點了點洛羽的嘴角，一瞬間她嘴角揚起的弧度下去被抹平：“我寧願你哭，寧願你說疼。”

洛羽想說她不疼。也許等劇本結束，兩人也走到了終點，說一聲再見然後散開。

“最後一個問題，我希望你告訴我內心的答案。”林晚突然開口，表情嚴肅認真。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問題，此時此景，剛剛她還在為自己擔心，洛羽有些動容，想了想點點頭。

“你不想林夕嗎？”

是上次重複的問題，洛羽剛聽到時不解，上次似乎已經回答了她。看著林晚的眼神，她領悟了林晚問的原因以及問題背後真正隱藏的含義。

想林夕嗎？

代表了什麼...代表著她喜歡林夕嗎？更甚至，她愛林夕嗎？

她對林夕談得上喜歡，談得上愛嗎？洛羽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可世間所有的事，難道隻能以喜歡不喜歡，愛不愛來衡量嗎？如果是這樣，那她隻能以愛來回報林夕的幫她救她？她給不出。

“我會嫁給他。”洛羽這樣回答道，驢唇不對馬嘴。這是她唯一能給的東西，仿佛這樣的話說得多了，說得一次比一次絕對了，就可以連自己也相信，連自己也欺騙。

她總要活下去的。

偏偏林晚聽懂了，心中一驚，難道從始至終洛羽就是這樣想的。

“嫁給他？”林晚突兀地發出笑聲，“沒有愛？”

“你以為他會娶一個不愛他的人嗎？”

若沒有愛，嫁給他又有什麼用？她不快樂，林夕也不會快樂。一個人受折磨還不夠，兩個人偏要湊一對受折磨。

簡直可笑。

“對林夕而言，隻會有一種結果。你愛他，然後嫁給他。”

洛羽不禁點頭：“是啊，他就是這麼一個固執的人。”

果然自欺欺人的從來隻有她自己，連林晚看得都比她清楚。

“你覺得這樣對林夕，公平嗎？”林晚厲聲質問，“對一個愛你的人來說，公平嗎？”

眼前所有的迷霧被撥開，陷入迷途中的人被拎著耳朵揪起，最後的遮羞布被人毫不手軟的掀開，林晚的話真實又血淋淋的有力量。

“不公平。”

林晚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要聽的答案。

“可我什麼都給不了他。”

一句話又把林晚打入深淵。

話是這樣說，但林晚心中卻奇跡般地湧出一股衝動，想到這也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嗎？洛羽現在不愛林夕，對她來說再好不過了。

那股衝動險些噴薄而出，再也抑製不住，甚至她可以清晰地感到心臟和雙手在興奮的顫抖，讓她隱隱渴望。

這一次，洛羽你一定不能叫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