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導演,不多時護士進來給手臂手腕更換紗布。洛羽看著護士姐姐輕手拆開紗布,然後神色自然地小心翼翼重新上藥,溫柔地再度挽上紗布,叮囑她注意休息。
之後護士姐姐也走了,房間裡又隻剩下洛羽一個人。
她微微蹙眉,沒想到這一次,她又要欠林夕一個人情。
迷迷糊糊間,思維時而清晰,時而一片混沌,眼前的景象一片慘白,又轉出無數個小黑點,光暈擴大,越來越模糊,突然洛羽頭一歪,沉在柔軟的枕頭裡,不覺便睡著了。
這是很長的一個覺,太陽在房間外的空中緩慢移動,光線穿過窗戶,逐漸傾斜,最終由明變暗,橘黃的光芒肆意灑落,從溫暖的時間中漫步流淌。
醒來時,天色已晚,洛羽皺著眉頭睜開眼,不知今夕何夕,恍惚中以為自己睡了一天,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下意識抬起左手,要看腕表上的時間,一愣,手腕上纏繞的是潔白的紗布,熟悉的表盤已經不在。記憶回籠,林夕說了手表已經砸在地上,玻璃破碎,殘破不堪。
洛羽看向牆壁鐘表上的時間,已經遠遠超出了易楓可能會來的三個小時,心下一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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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的一天,早早的,林晚在陳管家的陪同下來到了機場。
林晚走在前麵,陳管家推著行李落後半步。行李隻有簡單的兩個箱子,箱子裡的東西也並不多。
是了,林晚收拾東西的時候又明白了,哪怕她的東西再多,她也帶不走,真正想帶走的都不是身外之外。她的家不在這裡,借宿的地方,東西再多也不屬於她。
之前逃難一般,一個人,來到這,現在回去了,周圍人潮湧動行色匆匆的還是陌生人。這裡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又像是一場冒險,現在夢到了醒的邊緣,冒險也換到下一個板塊。
林晚捏了捏手裡的機票,心中已不再像往常一樣對於家隻剩抵觸,隻想逃跑。她已經長大了,所以,這一次,她可以獨自麵對,她要真正找到她的家,然後定在那裡,再也不離開。
看了看時間,此時距離候場登機還有一點點富餘。
林晚十分不舍的和陳管家告彆:“陳叔,我走了。我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麵。可能是一年兩年也可能是三年五年。”
“我會想念你的,陳叔。”
說完,林晚還伸出雙手虛虛抱了陳管家一下。
陳管家直直站立,無奈說道:“小姐,用不了一年也許就見了。”
“什麼?”林晚的情緒還沒被揮灑完,聽到此話連忙鬆手。
“小姐您也知道”,陳管家歎了一口氣,轉而又嚴肅地接著說,“少爺前段時間回法國就是準備將未來的業務重新移回去,根據少爺的計劃,少則數月多則半年是一定會回去的。”
“那洛羽呢?”林晚皺著眉頭,很是為難,“如果洛羽不願意走呢?”
“沒有如果。”
陳管家對他的少爺一向自信。
林晚深深歎了口氣,希望林夕可以如願吧。
“小姐,這個給您。”說著,陳管家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
“這是什麼?”林晚疑惑接過。
“洛羽小姐讓我在您走之前務必交給到您手上。”
聽到是洛羽給的,林晚心裡很是緊張,又夾雜著一絲激動。她以為那一天走之前,洛羽沒有叫住她,就已經代表拒絕了,沒想到峰回路轉,洛羽還有東西要交給她。
那是不是就代表了,洛羽原諒她了?
拿著信封的手微微顫抖,林晚深吸了一口氣,小心展開,然後慎重地睜開眼睛看了過去。出乎意料,裡麵不是林晚所想的那樣,沒有什麼長篇大論,也沒有什麼肺腑之言。
隻有一張小小的卡片,卡片上畫了一個笑臉。
“這麼醜,畫得難看死了。”
林晚小聲抱怨,不知不覺臉上落下淚來,打到卡片上。她趕忙用手小心擦去,然後珍惜地將卡片揣在包包裡。
心中常舒了一口氣,林晚轉過頭對陳管家說道:“陳叔,您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我可以的。”
說著就要伸手接過兩個行李箱。
“林晚!”
身後傳來焦急的聲音,在喊她,林晚猛地轉過頭去。
“慕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