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聽到林夕不正常的一切是因為這個理由後，洛羽心中真是猶如見了鬼一般。

洛羽慌忙站了起來，揪著被弄臟的裙子，生硬地說：“我先去清洗一下。”

逃離的背影仿佛還能感受到那股灼熱的視線，腳下的步子想要加快，又被死死控製住，維持著原有的步伐耐心回到二樓，然後嘭地一下把門關上。洛羽靠在門後邊，仍然心有餘悸，想伸出手摸摸胸口平複一下急促的呼吸，看到沾滿血跡的雙手，又憤憤放下。

她快速脫了衣服，一刻不停地打開淋浴，任由水從上而下衝刷。

混著紅色的水流流向低處，顏色越來越淡，直至變得乾淨。

樓下客廳裡，林夕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然後抬起頭問高寒：“我告白錯了嗎？”

高寒搖了搖頭，不知該如何評價：“沒錯，告白沒錯。為你三年來難得的勇氣鼓掌。”說著，高寒還伸出雙手拍了兩下。

聲音落下，隻覺尷尬。

“既然沒錯，但...”林夕抿了抿唇，嘴角繃成了一條直線，眼中的光亮也頃刻消失，“洛羽不開心，她不喜歡我，所以不想要我的告白。”

看到林夕難以掩飾的傷心和落寞，高寒本想為他點破今天的關鍵問題出錯在了哪裡，轉而又想趁此機會磨煉兩人一下，也不失為一個絕佳的方法。

高寒輕笑一聲：“再接再厲，總有一天能打動佳人芳心。”

這邊，樓上的洛羽洗漱乾淨後換上了新的衣服，她坐到床邊一邊用乾毛巾擦著頭發一邊回想剛剛發生的一切。

此刻，頭腦冷靜下來，洛羽聯想到林夕說過兩次的告白字眼。所以林夕他真的在認真地給她告白？並且真的以為這是告白？

彆人都是浪漫鮮花，隻有他是壓迫和鮮血。

洛羽細細思考出問題的地方究竟在哪兒，想到樓下桌角的防護墊，想到收起來的刀子，這詭異熟悉的一幕，是多年前她心如死灰想要求死的一幕。

所以林夕是認為，她告知了易楓真相就是拒絕了和易楓在一起的機會，林夕他覺得自己沒了愛的人，也不會喜歡上他，了結完一切之後，自己還是要尋死求個解脫。

與其像是三年前擔驚受怕，日防夜防，時刻盯著自己，不如來個痛快。

林夕在逼自己，通過他的命來逼自己。他把他的命交到自己手上，讓自己來背負，增加自己的罪惡感和責任感，讓自己永遠無法再尋死，除非寧為玉碎，雙雙赴死。

洛羽心中哀歎，她怎麼可能會這樣做，她的心又不是鐵做的。就算要死，牽連一個無辜的人，甚至願意為了她付出生命的人，算怎麼回事。到了地下，她死了也無法得到安寧。

她辜負過一個深情的人，沒道理辜負第二個。

“傻瓜。”洛羽輕輕呢喃，轉而想到林夕瘋狂的鬼畜舉動，又覺得林夕此人太過偏執，低低咒罵，“真是個瘋子。”

她可能之前是一直被蒙住了眼睛，才沒有看到林夕內心的這一麵。瘋狂壓抑的人衝動起來，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收拾完自己，洛羽也不想出屋，隻一個人靜靜待在屋裡。

午飯時間到了，林夕看到洛羽還沒下來，擔憂地上樓敲門。

“咚咚..”

房門保持著有規律的敲擊聲，仿佛門外的人有無窮無儘的耐心，沒有人開門，便可以一直敲下去。

洛羽心裡隻覺煩躁，更是被林夕弄得搞出火氣來。

這個人真是壞透了，他要是過來不是為了上午的事情道歉，洛羽想自己絕對不會給他一個好臉色的。

洛羽將房門打開，冷著臉等林夕開口說話。

林夕看到洛羽冷漠的表情，心裡更是荒涼慘淡，隻麵上還不動聲色地說道：“吃飯了。”

火一下子更大了，洛羽伸手就要將房門關上，卻被眼疾手快的林夕擋住。洛羽又試探推了兩下，門紋絲不動。

“你上午...”

“告白的事...”

兩人同時開口，然後又同時頓住。

“你先說。”林夕又首先開口道。

洛羽看不慣此時還雲淡風輕的林夕，好像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隻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一般，冷言道：“你先說。”

聽到洛羽的話，林夕停了一下開口：“告白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你要不要接受？”

他的聲音還是冷冷清清的，可說起這種話來直視著她的這雙眼睛卻仿佛會說話一般，裡麵含著千言萬語，又含著濃濃的渴求。

受不了這樣的眼神注視，林夕也沒道歉，洛羽不想原諒他上午的行為，門也關不了，便連忙背過身去，走到床邊一角坐下，生硬地回道：“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