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醒了，他還又親了她。

羞人的聲音響在耳邊，洛羽情急之下捂住了林夕的眼睛。

林夕也被剛剛的一幕嚇到，此時此景覺得十分尷尬，拉下洛羽的手，背過身去。

“我先出去了。”

不等洛羽回他，說完林夕急忙出了這間屋子。

看到林夕走了，洛羽用手撥動浴缸裡的水，涼意襲人，身體一點點冷了下來，隻是頭腦還一片火熱，所幸便低下頭將臉沉到了水裡。

待到洛羽一切收拾妥當，換了身乾淨的舒適衣服，隻剩頭發還微微低著水。她拿著乾毛巾慢慢地擠壓潮濕的頭發，動作有一下沒一下的。

敲門聲響起，洛羽喊了一聲：“進。”

來人是高寒，後麵跟著林夕。

高寒一邊幫洛羽檢查身體，一邊隨意說道：“洛羽你真是多災多難呀。”

身後的林夕聽到這話，臉色難看極了，麵容緊繃。今天的事情，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和洛羽置氣之下隨意抽了一個劇本，連看都沒看就丟給了洛羽；如果不是他糊塗，劇本的事情甚至都沒有提前通知慕凡，也不至於慕凡最後才發現這個錯誤，提醒到他時差點就已經釀成蠢禍；如果不是他光顧著自己可笑的自尊心，忽略了洛羽，也不至於沒有將她保護好，讓彆人差點傷害了她。

“沒事，這藥效起得快，下去的也挺快。”檢查完畢，高寒邊收拾東西邊囑咐道，“好好休息吧。下次注意安全，不是每一次都如此好運的。”

洛羽聽著點了點頭，送高寒出門。

臨出門前，高寒看林夕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不禁感慨，自己這個醫生真是個勞碌命，大概是上輩子欠了他們兩個人的。

“不送了。”

高寒招了招手，快步離開。

等洛羽回來的時候，發現林夕還站在她的屋裡，維持著剛剛同樣的姿勢，隻是低著頭，眼中看不清是什麼情緒，也不知在想什麼。

洛羽慢慢將門關上。

聽到關門的聲音，林夕看到洛羽，朝她走了兩步又頓住，躊躇間沉沉開口：“對不起。”

洛羽向前靠近她，挑眉好笑的問道：“哪裡對不起我？”

“今天的事，我不該給你挑劇本這麼不謹慎，也不應該對你不聞不問不關心。”林夕垂著頭深感挫敗。

“還有呢？”洛羽繼續追問。

“還有...”林夕腦中想到之前混亂的種種，就在這個床上，就在這個房間，似乎空氣中還殘餘著誘人的氣息。他深吸了一口氣，高寒不是都說藥效下去了，為什麼他還感覺這麼難受。哦，不對，中招的是洛羽，不是他。

林夕眼角再次染上色彩，通紅一片，腦子一熱大聲說道：“還有，我不該乘人之危，對不起。”

洛羽內心歎了一口氣，看林夕被逼到這個份上，也不忍心再生他的氣。她朝著林夕走了過去，細看才發現，林夕也換了一身新的衣服，隻是這衣服還透著潮濕，連發燒也時不時往下滴水，水珠滑落，進到領子裡然後消失不見。

洛羽直直看著他，心中一股酸酸澀澀的情緒突然冒了出來。剛剛的洛羽難受，但林夕的滋味也更不好受，他輕薄她，但又尊重她，如此矛盾。藥效過了，林夕還要洗冷水澡，也不知道洗了幾次。

這些話，這些事，林夕從來不會說。他隻是在她背後默默無言地幫助她，守護她，不求任何回報。

洛羽心想：或許，不需要什麼所謂的告白了。他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日日夜夜，就已經是最長情最動人的告白。

“你洗澡了嗎？”

洛羽突然問了這麼一句，等了一會兒也不需要林夕回答，便自顧自靠近林夕身邊，彼此間呼吸再度纏繞在一起。洛羽伸出手指輕輕滑過林夕的臉龐，然後到脖子處，手上濕潤一片，沾著水漬。她用手指輕輕碰觸林夕的喉結，不斷惹火。

“是冷水澡嗎？”

洛羽又說了一句。

林夕的腦子轟得炸開，血液上湧，喉結不斷滾動，帶動著她的手指上上下下。他看著洛羽，用這雙恨不得一把把她摟過來按住的眼睛看著洛羽，盯著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如一個伺機而動的獵人。

“為什麼要洗澡？”

洛羽仿佛隻是好奇，單純地又問道。

林夕嘴角突然勾出一個笑，就像是眼見逮捕的動物最終入網，心臟激動難耐，要跳出來。

腳下有了動作，林夕一步一步逼向洛羽，看著她的眼睛問道：“你真的不知道？”

迫於他突然暴漲的威勢，洛羽跟著一步一步後退，最後直抵床邊，腿被攔住，坐到了床上。

看到洛羽沒有回答，一味退縮，林夕伸手捏著洛羽的下巴將她的臉抬了起來，想看清楚，她到底是清醒了，還是隻是藥效在作怪。

洛羽頭發微濕，雜亂的散落在兩邊，漆黑的頭發嫩白的皮膚，在他的掌心裡一張小臉臉頰微紅，眼睛濕潤，猶如一支被暴風雨敲打過低頭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