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笑了笑,擺擺手,道:“‘吵’倒不至於,仔細伺候好裡麵那位吧。”說著便帶著跟來的人一塊回去了。
等鴛鴦出去了,林瑜又躺了回去,揉了揉眼睛,隻覺得疲憊的很,聽見外麵的聲音,想到了什麼事,便把人叫了進來。
來福是知道自己這位爺的脾氣的,立馬走了過去,林瑜從茶幾的一盤果子裡撿了一個蜜桔扔了過去,來福麻利地接住了,笑嘻嘻地說道:“謝爺的賞。”
林瑜輕笑一聲,道:“之前不是要你留意這府裡的事兒嗎,這麼些日子了,看你跟兩府的下人打得火熱,說說看,最近都有些什麼新鮮事兒啊?”
“外麵爺們的一些風流事,說出來怕是要汙了爺的耳。”來福笑了笑,說道。他自小跟著林瑜在揚州,聽過不少富貴人家的隱私事,但是在打聽到賈家這些事之後,還是有些驚訝,到底是國公府,外表看著光鮮亮麗,誰能想到內裡卻是如此不堪呢。
林瑜心裡多少知道一些,大概有些底,道:“你隻管說些之前讓你格外注意的人就是了。”
“是,”來福說道:“爺之前說的不錯,這府裡的寶二爺跟南京甄家那位二爺都是差不多的,都是深得家裡長輩的喜愛,屋裡的丫頭一大堆,光是有名有姓的就有一二十個,聽說之前老太太常把娘家的一位侄孫女兒接來玩,跟寶二爺住在一塊呢。”
林瑜聽著,心裡明白,知道這侄孫女兒應該就是史湘雲了。
“除了大老爺新收了兩個丫頭,府裡最近也沒什麼大事兒了,”來福繼續說道:“再者就是璉二爺之前屋裡的兩個丫頭,前兩日被璉二奶奶打發了,說是手腳不乾淨什麼的。”
“璉二爺沒說什麼?”林瑜有些疑惑,畢竟賈璉跟他老子一樣,是個好色的,而且口味還有些獨特,專愛有夫之婦,也不知隨了誰,但是儘管如此,賈璉究竟也不是什麼大惡人,那兩個丫頭是從小伺候他的,多少有些情誼在。
來福搖了搖頭,道:“隻聽說璉二爺一人給了二十兩銀子,就沒了,到底是新婚,便是知道些什麼,璉二爺還能跟二奶奶吵起來不成?”
這話倒是,鳳姐生的年輕貌美,又比賈璉小上幾歲,正是新婚燕爾的時候,喜新厭舊到底是每個男人的劣根性。
與此同時,賈母院裡也正在說這事,鳳姐親自捧著一杯老君眉,放在賈母跟前,一邊說著府裡的事,一邊不露聲色地把那兩個丫頭的事說了出來,說完,悄悄地看著賈母的神色。
賈母臉上淡淡的,沒有說話,倒是邢夫人忍不住先開了口,道:“她們兩個都是家生子,服侍璉兒這麼些年,倒也沒見她們出什麼錯呀......”鳳姐來了,就犯錯了,是不是太巧了呢,言下之意,像是說鳳姐容不得人了。
作為新入門的媳婦,鳳姐儘管心裡再怎麼看不上邢夫人,但還是不敢駁了邢夫人的麵子,隻能把目光看向了王夫人。
鳳姐是王夫人內侄女,自然是要幫忙的,隻是邢夫人是正經婆婆,按照家父這邊的輩分算法,她一個隔房的嬸子,也不好把手伸得太長,隻能委婉的說道:“到底出了什麼錯,若是尋常事,打罵幾句也就罷了。”
鳳姐眨巴眨巴眼睛,裝作一副為難的樣子,道:“隻是兩副金手鐲,原本想著若是她們喜歡,便是賞給她們也無妨,隻是聽見私下裡弄鬼,說了些和尚道士的話。”
大家阻力最是忌諱這些神呀佛的,尤其是上來年紀的人,賈母聽了這話,也不願深究,隻道:“既然是手腳不乾淨,趕出去倒也罷了。”
邢夫人見賈母發了話,也不好多說些什麼,賈王兩家本是舊交,鳳姐小時候也常來這邊玩耍,是極得賈母歡喜的,嫁給賈璉也算是門當戶對。隻是嫁過來沒幾天,就被王夫人叫過去幫忙管家,好好的兒子兒媳,倒像是給彆人養的一樣,邢夫人心裡多少有些不高興。
鳳姐見賈母沒說什麼,言語間對她還頗為維護,心中暗喜,於是對賈母極為奉承,說了幾個笑話逗得賈母眼睛都笑眯了。
正說著呢,就見鴛鴦回來了,賈母便問了幾句。
鴛鴦都一一交代了,還說道:“這幾日吃多了酒,大約是有些累了,我去時,林大爺午睡才醒,還說,晚上要陪老太太吃飯呢。”
賈母聽了,皺眉道:“外頭應酬多,倒難為他小孩子家家,又一個人在這邊,身邊伺候的人也該當心些。”
“小廝們到底沒有丫頭心細,有些地方也想不周到,”邢夫人笑了笑,道:“昨兒老爺還問我,說怎麼不見瑜哥兒身邊的丫頭過來伺候,我想著,許是妹夫家裡管的嚴,不讓帶也未可知。”
賈母點點頭,沒說話,一些大家族裡,像賈璉他們,一般都是等哥兒成年之後才給的通房,林家那邊許是早就安排好了,她雖是外祖母,但是這種事還是不好插手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