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熠有些開始暴躁了,他這個腦子,從來都沒好用過。
他從七歲開始正式被確認為D級分化哨兵之後就被送進了學校,一直到十八歲,依舊是個D。
在這個哨兵泛濫的時代裡,他這種低級的哨兵是最不值錢的,有很多人初期分化為D級,經過十幾年的學習之後在十八歲畢業那年甚至可以達到S級,像這種就屬於努力型學霸,屈指可數。
其實學校的要求也沒有那麼高,隻要能達到B級就可以順利畢業然後進入塔內,等著分配的工作,而榮熠這種從一而終的D,甚至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被學校反複評估是否真的為哨兵。
評估他的原因除了他比普通人好不到哪裡去的五感之外,最重要的因素是他無論怎麼學習也無法結成精神體,哪怕連一隻耗子也沒有,可是榮熠之所以每次又僥幸被評判為哨兵就是因為他異常發達的身體機能,還有一個曾經德高望重的教授級向導打開過他的精神圖景,並留下一句‘很有研究價值’,然後就全球巡回講課去了。
她走之後榮熠的精神圖景再也沒有被打開過,在他十八歲那年學校對他評估了兩次,最後還是選擇放棄他。
其實十八歲之前榮熠的腦子還沒有那麼難用,起碼算是個正常人的智力,隻是學不會哨兵的課程。
而當評估不合格要被放歸社會時,他們終究是具有高於普通人攻擊性的哨兵,從走出學校開始要在脖子上帶三十年的感應環,那個感應環是特質金屬製成的,很輕,能緊緊貼合脖子,感應環後有一個刺針會嵌入後頸,隨時淺層感知哨兵的精神狀態,一旦流放哨兵出現精神異樣塔裡就會派人出麵解決,三十年之後精神完全平穩才可以摘除感應環。
除了這些他們在流放之前還會注射半年的針劑,用於抑製大腦皮層的一塊區域,剝奪他們大部分的哨兵能力,榮熠覺得他就是在注射這半年針劑的時候把腦子給搞壞了,從那時候開始他就慢慢變得健忘,稍微複雜一點的事他都要想很久才能明白。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腦子頂多算是遲鈍,像今天這樣一會兒變成空白一會兒又疼得死去活來還是第一次。
他站起來扭扭脖子,很煩,一起死吧。
那兩隻喪屍張開嘴朝他撲過來,榮熠本來想拿刀砍的,但是他實在是怕他拿著沒開刃的刀都能把人砍死。
他在喪屍撲上來之前往後撤了一步,一把抓住一個喪屍的頭發,抓住往上提要拎著它去砸另一隻喪屍。
可是沒拎起來,媽的,假發。
榮熠掐住那個喪屍的脖子,把那坨假發全都塞進喪屍嘴裡,這隻算是解決了,再怎麼咋呼也不可能咬人了,至於剩下一隻,應該就是那個開車的,臉都給撞腫了,榮熠有點可憐他,打算如法炮製再找點什麼塞嘴裡,他彎腰撿地上的報紙的時候聽到了嘶吼聲,聲音很小層次卻不同,不是從一個方向來的,遠近也不同。
他的聽覺又變得敏銳了。
榮熠撿起地上的刀,聽聲音往這裡接近的喪屍不低於十五隻,他不可能一個一個往嘴裡塞東西。
“對不住了兄弟。”他拎著到看向眼前的喪屍,他得知道怎麼樣才算擊倒它們,並且在他變異前告訴施路平。
他用刀背在喪屍脖子上砍了一下,那隻喪屍倒下扭動兩下又爬了起來,嘴裡塞著假發那隻也朝他撲過來,榮熠又一拳打了它的頭。
也沒有用。
榮熠拎著把刀欲哭無淚,他總不能真把人脖子擰下來才管用吧。
有十七隻喪屍靠近了,加上這兩隻十九隻,榮熠估計的還算準確,這條街上除了他和這群喪屍空無一人,他奮力躲開這群喪屍,然後繼續試著怎麼才能‘殺’掉他們,他知道有無數雙眼睛盯著這條街,包括施路平,但是沒人出來,畢竟現在他們都還不知道如何判定‘殺’。
以榮熠的身手這十九隻喪屍威脅性不大,隻是打不敢打讓他的行動困難很多,一隻喪屍撲到他身上,榮熠感覺到一股明顯的惡臭從喪屍的嘴裡冒出來。
這次的角色扮演還真是下血本了,他把臉挪開,突然被人照了一下眼睛,刺眼的光線讓他的眼睛似乎失明了一瞬,等他再恢複視覺的時候趴在他身上的喪屍張著血盆大口向他咬下來,他迅速躲開,那道光還沒有消失,他好像隱約看到喪屍的脖子上有根極其不明顯的肉線,像增生一般。
他起身跳開的時候用手摸了一下那個線,中間可以觸碰到一個硬硬的凸起,,於是他翻身壓在喪屍身上,掏出匕首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肉針。
被他壓在身下的喪屍一動不動,榮熠看看他,好像已經睡著了。
周圍的喪屍還在圍過來,他把那塊肉針裝進兜裡繼續對付剩下的喪屍。
如法炮製,果然關鍵就是那個肉針,他拿著一把沾著丁點血跡的肉針站在一堆一個比一個睡得香的喪屍堆裡揉揉自己脖子,是不是他脖子裡也有這種東西?
“榮熠!”
榮熠抬起頭,施路平在老破小裡推開掉渣的窗戶衝他伸出個大拇指:“牛逼!”
“你就光站那兒看?”榮熠把刀撿起來丟進車裡,一腳油門開到樓下,鎖好車然後敲開樓道口的鐵門。
“就這十幾隻,我知道你自己搞得定。”施路平給榮熠遞上一瓶礦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