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態向導不在他的腦子裡,是害怕躲起來了嗎?沒用的小黑,他無聲罵了一句,這次不敢罵出聲了,上次罵小黑被杜麗麗聽到挨的打他還記得。
他把虎頭軍刀掏出來握在左手,做好戰鬥準備,碎屍狂根本不屑於準備,提著刀慢步朝他走來,雨順著他的睫毛流進眼裡,可是他卻不敢眨眼,怕眨眼那一瞬身首異處。
“我要開始了。”
碎屍狂貼心地給他打了聲招呼,舉起刀向他襲來,榮熠抬起未開刃的砍刀抵住。
刀刃相交那一瞬間榮熠覺得胳膊一震,很強的衝擊力。
那彎刀幾乎要把他的臉橫劈成兩半,一刀被擋一刀火速朝他腰部砍來,榮熠翻身躲過,腰部還是被劃到一個口子,湧出一股血。
碎屍狂站在雨裡凝視著他,似乎很不滿:“認真一些。”
榮熠的血順著身體混入雨裡,他很認真了。
他把身子俯下去,不知道為什麼從上次開始他就不自覺地俯身攻擊,他個子高腿長,這種攻擊方式無法讓他使出全力。不過他的全力在重刑犯眼裡似乎不值一提,那就怎麼舒服怎麼來吧。
碎屍狂察覺到榮熠的變化,衝過來揮刀向下,兩刀交叉,好像個螳螂。
榮熠撤後躲過兩擊之又被刀劃破腿,這一刀很深,榮熠往不由得往下跪,又立刻強撐住自己站起來。他的刀現在卡在碎屍狂兩刀中間,趁著這一頓他抬手將左手的虎頭軍刀朝碎屍狂的脖子劃去。
被輕易躲開了。
碎屍狂摸摸脖子上擦破皮的一點傷,這個水平,怎麼可能會是塔裡要找的人。
太差了。
熊炬開車回去,大廈裡到處都是喪屍,住在他們大廈裡的普通人有三分之一淪陷,可是他沒有心情管這些喪屍,他開車衝過喪屍堆抱起阿蘭就往上跑,有人過來接應他,他一邊跑一邊喊著要找和嘉冰。
“怎麼了?榮熠呢?”光頭過來接過阿蘭。
“被碎屍狂堵住了!你們快拿槍跟我走!”熊炬的淚嘩嘩往外掉。
“你等著,我去找人。”光頭抱著阿蘭走了。
熊炬站在電梯裡直跺腳,這麼久了也不知道榮熠是不是還活著,他淚掉得更厲害了。
電梯門關了又開,開了又關,他煩躁地再點開,門口站的不是和嘉冰。
“你是誰?”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我跟你去。”
“好......好。”熊炬雙眼變得無神,按下地下一層,電梯關了。
榮熠趴在地上,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口子都在往外淌血,順著他肌肉的線條幾乎爬滿全身,而那個碎屍狂隻有胳膊上被他捅了一刀,那一刀甚至剛把匕首的頭部捅進去,他就被人踹開了。
“你隻有這個水平?”碎屍狂把刀抵在他的頭上問道。
“給你說你找錯人了。”榮熠聲音沙啞,邊說嘴裡邊往外流血。
碎屍狂那雙渾濁的眼睛盯著榮熠的臉,在判斷他是否說謊,良久他收回刀,啐了一口,被騙了。
憑這個垃圾怎麼可能把杜麗麗打殘。
他收刀入鞘,轉身要走,遠處兩柱光打來,他絲毫沒有停下腳步,根本不屑車裡是誰。
榮熠看到越來越近的車和那人離開的背影,徹底倒在雨裡,得救了。
【站起來】
他猛然瞪大雙眼,又來了嗎?
車在他身邊停下,熊炬打開車門,往他腳邊扔了一把開刃的刀。
“熊炬?”他吃驚地看著熊炬麵無表情把車開走,隻留給他一把刀。
【這個人很強,是個很好的養料。】
碎屍狂沒有想過身後幾乎被血染紅的榮熠在雨中又站了起來,手換上一把沒有注冊過的刀,和之前那把破爛的砍刀一樣,隻是刀刃變得鋒利,在雨夜裡蒙著朦朧的寒光。
他聽到近在咫尺的腳步聲才回過頭,刀刃從他麵前劃過,由左至右由下到上,刀光閃過,他的右眼開始潺潺流血。
僅存的左眼瞬間變得狠厲,又他媽被騙了。
他抽刀迎戰,榮熠的每次攻擊力度出招速度和剛才仿佛不是一個人,這種變化讓他震驚,不僅震驚榮熠的突然變強,他太熟悉這種狀態了,如果不是這個人剛才裝孱弱裝得太過逼真,那就一定是有向導在背後介入!
四周沒有第四人,他沒有感覺到向導的存在,難道是剛才車裡的那個哭鼻子的小孩兒?
他正企圖尋找向導時下半身被狠狠踹了一腳,他的兩把刀正在頭頂抵擋榮熠的砍刀,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受到這種攻擊還麵不改色,第一次的疼痛剛襲來第二次第三次又接踵而至,每一次都痛入骨髓。
後備箱裡的人皺起眉頭,都下等遊離了竟然還用這種下三濫的打法,不過榮熠進入下等遊離的時候攻擊毫無章法,用什麼都不奇怪。
低級哨兵在學校裡也沒有老師認真教,他們本就沒有係統的戰術。
榮熠被甩開了,他覺得差不多可以收手了,榮熠的身體已經到極限,這次攻擊除了踢襠,綜合能力比上次有所進步。他把精神連接斷開,可是榮熠沒有停下,他微微一愣。
碎屍狂跪在地上剛站起來,榮熠撲過來揮刀砍向他的胳膊。
刀起刀落,碎屍狂右邊手臂掉在了地上,手指動了動,流出滿地的血。
他發怒了,他的胳膊,他寶貴的胳膊,他大叫一聲踹在榮熠的頭上,榮熠直直飛出去,碎屍狂要過去砍死這個哨兵,走到他身邊突然停住了。
手中僅剩的一把刀落地,他跪在地上痛苦地張大嘴流出口水,手指在水泥地上摳出鮮血,他的精神係被人入侵了,很久沒有人進入過他的精神係了,有向導在對他進行精神刺激,不可以,他的精神係不能被打開!
“不要,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他抱著頭大喊。
榮熠覺得自己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他連碎屍狂的叫聲似乎都聽不真切,他眯起眼睛,好像真的看到了一隻龐大的綠色螳螂虛影,一閃而過,碎屍狂慘叫了一聲,身體像中電一般開始抽搐,好像喪屍,好像比喪屍痛苦百倍。
是感應環嗎?他隻是聽說過,感應環一旦被激活埋在他們脖子裡的針就會進行注射,注射的是什麼他從來沒有見識過,就是這樣嗎?
好像會死吧。
他實在沒有力氣了,緩緩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