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熠和施路平回到住處,他打開杜新欣給他的檔案袋,是拿到名額那三人的信息。
兩個男人一個女人,這三個人都是同一年畢業的,均為C級哨兵,畢業之後那兩個男人去了工地,女人則是在一家地下酒吧玩樂隊。
他又翻了幾張,後麵是這三個人的死亡信息,榮熠一行一行讀下來發現這三個人竟然都死在了兩年前。
“詐屍啊。”施路平在旁邊說。
榮熠接著看死亡原因,女人是因為嗑藥過量,一個男人被車撞死,一個男人被高空墜物砸死,均屬於意外。
“你想怎麼查?”施路平問榮熠。
榮熠拿起那個女人的照片:“從這個女人開始查。”
施路平看著那張照片,是女人和幾個男女站在一麵水泥牆前,一群人穿著皮衣,吐著打著柳丁的舌頭,旁邊藍色的路標上寫著一個很眼熟的名字——‘走馬十巷’。
榮熠從枕頭底下把曹建林的明信片掏出來,上麵是那簡潔的四個字,‘走馬十巷’。
“怎麼就這麼巧呢。”榮熠把名片和照片放在一起。
施路平沒有回話,他撥通曹建林的電話,電話那頭很吵,曹建林好像又在拳場看比賽。
“能聽見我說話嗎?”榮熠對著電話大聲喊。
“能!你說!”曹建林也大喊。
“你在走馬十巷住?還是開店?”榮熠問。
“怎麼了?”
“我想查一個人,應該在走馬十巷的酒吧裡玩樂隊,你看看認識嗎?”
榮熠把照片拍了一張給曹建林發過去,過了會兒曹建林又給他回過來電話,讓他晚上十點走馬十巷路口見。
晚上九點半,榮熠站在大馬路上轉了很多圈,根本沒有找到任何走馬十巷的路標,曹建林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他找了幾個人問路,這些人都沒有聽說過走馬十巷這個地方。
曹建林給他發過來的定位明明就在這裡。
“大爺,您知道走馬十巷的路口在哪兒嗎?”榮熠蹲在地上,問一個牙全掉完了的古稀老人。
那老大爺張了張癟癟的嘴巴,榮熠把耳朵貼上去,聽到老人氣若遊絲地笑了一聲,用含糊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走馬十巷不是個地方。”
接著他抬起隻剩一層皮的手,指指西邊,之後便不再說任何話。
榮熠一頭霧水,站在原地又問了幾個人,最後實在打聽不到這地兒到底在哪兒,隻能硬著頭皮往西走,碰碰運氣吧,總比一直在這兒乾耗著強。
他順著西邊那條路一直往前走,走過幾道巷子後漸漸路上沒了人,隻有幾隻野貓在地上奔跑,發出噠噠噠的聲音,榮熠站在錯綜複雜的胡同裡,這裡好像沒人住似的,除了流浪的野貓靜得聽不見一點聲。
再這麼漫無目的走下去也不是個頭,榮熠站住腳步,或許就像那個大爺說的,走馬十巷不是個地方。
“六個人?打我一個?”他背對著身後的黑暗說。
後麵隻有覆著月光略顯慘淡的街道。
“我不是來打架的,是來找人的。”他繼續說。
“我們也不是來打架的。”黑暗中冒出了一個聲音。
聽起來年紀不大。
“誰他媽讓你暴露位置的?”
這個年紀也不大。
但是哨兵這種東西,戰鬥力不是靠年齡定的。
寂靜的街道突然傳出一陣短暫的碰撞聲,榮熠拎著兩個小孩兒的領子扔在大馬路上,這兩個人沒有感應環,看這點本事應該也不是叛逃者。
“你們是誰?跟著我乾什麼?”他問這兩人。
“我是九一,他是九二,”帶紅色棒球帽的小孩兒指指自己又指指旁邊的小胖子,故作老成地說,“你本來已經不需要再檢驗了,但是流程不做我們就沒錢分,沒辦法隻能加班。”
“你在說什麼?”榮熠抽抽眼角,屁大點的小孩兒怎麼都喜歡說這些模棱兩可的話,他又聽到了響動,抬頭看了一圈問他們,“剩下四個人呢?”
“哦,因為對象是你,所以他們也不需要乾活,就是跟過來走個過場,”小胖子伸出胳膊晃了兩下,對著空氣大喊,“八子,你們快回去吧!”
幾秒鐘之內,四個人的響動全部消失了,榮熠皺起眉頭,他又給曹建林打了個電話,依舊無人接聽。
“老十的工作已經完成了,他最討厭加班,你找不到他的。”紅色棒球帽說。
“操!老賊!”榮熠咬牙對著手機狂按,按了幾下他怔了怔,又抬起頭,“老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