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下去,一隻手抬起來,喬紓握著他的手也跳了下來。
這一間十分寬敞的屋子裡依舊放著十一張床,沒有人動過,唯一不同的是在中間的空地處擺著大約二三十個箱子。
“操,真給藏到這兒了。”
榮熠跑過去打開一個箱子,裡麵是泡麵和火腿腸,又打開一個,裡麵是壓縮餅乾。
這二十多箱物資裡麵幾乎全是食物,還有兩箱運動型飲料,四箱醫療用品。
“熠哥,我們發財了。”喬紓坐在床上開心地對他說。
“是啊,發財了,”榮熠還蹲在那裡,有點愁,“這麼一大堆東西,怎麼運出去也是個問題。”
“為什麼要運?”喬紓不解地看向他。
“什麼意思?”
“就放在這兒,我們帶一些走就好了,真把這些都運出去可能整個演習場都會來暗殺我們。”
榮熠想了想,喬紓說得是有道理,可是他還是要去找人的,不知道這一去什麼時候會回來,而且這些東西他本來也就是想帶出去給喬紓他們一個保障,萬一他們迫不得已真要分開,起碼喬紓還能自己活下去。
“熠哥,我們短時間內不可能離開演習場的,細水長流。”
“倒也是,”榮熠點點頭,計劃趕不上變化,這些東西還是留在這裡最安全,他又扒扒箱子,問道:“你早上沒吃東西吧?想吃什麼?”
喬紓也蹲過來,打開手邊的箱子從裡麵掏了一袋牛肉乾。
“你也喜歡吃這個?”
喬紓點點頭。
建立好感的必要條件,共同愛好,曾經在榮熠腦子裡待那麼久,他可太知道榮熠喜歡吃什麼了。
他把牛肉乾拿起來,又摸到那下麵壓著什麼東西,他就一起拿了出來。
“一張紙?”他喃喃道。
“什麼?”榮熠把頭靠過來,用手電筒照亮。
喬紓把疊起來的紙打開,是一封信,榮熠什麼都沒看直接看最下麵的署名。
‘施路平’
“個騙子。”榮熠咬牙就罵。
他們兩個坐回床上,喬紓把牛肉乾撕開,遞給榮熠一根,自己也拿了一根,兩人頭抵在一起借助手電筒的光讀著那封信。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
“你已經死了。”榮熠狠狠嚼著牛肉乾,想想這三年的信任喂了狗就來氣。
喬紓默默把硬邦邦的肉咬斷,榮熠不喜歡彆人騙他,但是很可憐,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在騙他。
‘你應該又重新回到了演習場,這是下下策,但是沒有辦法。
等你成為一個合格的哨兵後我們會再見麵的,到時候我會告訴你一切。
雖然我接近你確實帶著目的,但你要相信,這麼多年我是真的把你當兄弟,這裡麵的東西就當是我給你賠罪。
記住,你已經不是以前的你了,活下去,回見。’
榮熠沉默地看完這幾句話,手垂下去,呼吸都變得沉重了。
打從一開始施路平就預料到他可能會重回演習場,為什麼呢?為了讓他在這鬼地方打開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氣,捏皺了手裡的信,壓著嗓子罵道:“打開,你他媽倒是告訴我怎麼打開啊。”
他的太陽穴又開始跳了,這次不是因為心裡激動,是氣的。
忽然他感覺一個溫暖的手掌落在他後腦勺上,榮熠浮躁的心很快平靜了下來,喬紓把手放下去,沒有提剛才這事,隻是指著那句‘你已經不是以前的你了’,問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以前和現在不太一樣,我其實是個D級哨兵,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彆,演習開始之後莫名其妙的能力就增強很多,也出現了哨兵特質,誰知道出去了施路平又說我一直沒有打開自己。”榮熠有些無奈。
“我好像聽說過,當初在經八區醫院打敗叛逃者的人是你嗎?”
榮熠點點頭。
喬紓滿臉崇拜,眼裡閃著星星一把抓住榮熠的胳膊:“真的是你?!”
榮熠嘴角抽抽了兩下,到底沒把笑給憋回去,就揚著嘴角有點得意地說:“對,是我。”
喬紓往他身邊擠了一點,他的嘴就更繃不住了。
“我還聽說你釋放出了精神體,”喬紓伸出手指碰碰那個感應環,“你是怎麼做到的?”
榮熠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喬紓,指著自己說:“我?釋放了精神體?”
“對啊,”喬紓點著頭回想著,“當時有幾個哨兵在附近觀戰,說是看到了兩個精神體的虛影,一個是野豬。”
那是付銘的精神體,榮熠記得。
“那另一個呢?”他忙問。
“他們說是土黃色的,有點像......鬣狗。”
鬣狗,榮熠舔到了自己的犬牙,對,他記得他變強之後咬合力變得特彆強,他甚至咬穿過劉思凡的頸椎。
難道真的是他?
“可我為什麼一點記憶都沒有。”
“有沒有可能這封信上說的合格的哨兵是指這件事?”喬紓輕輕拿過他手裡的信,“因為你忘記了某些事情,無法再釋放出你的精神體,所以他認為你不是一個合格的哨兵。”
“對。”榮熠順著喬紓的話回應。
“所以他讓你做的,應該就是找到再次釋放精神體的辦法,對吧?”
“對,”榮熠覺得喬紓說得都對,就把他當成自己欠缺的智商接著問,“那我該怎麼辦?”
“具體怎麼辦我也不清楚,我覺得你可以先去接受自己的精神體是條鬣狗的事實,精神體畢竟是從你的精神圖景中孕育出來的,你給它足夠的認同感說不定它就會想出來見你了,”喬紓把那封信疊起來放進他的手心裡,“我會幫助你的。”
“好。”
那一瞬間他覺得,喬紓真的能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