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下到倉庫裡麵,榮熠四周看看,大大小小十幾個貨架,上麵擺著各種各樣的古玩,貨架上方有一盞燈,亮度隻夠照亮幾個架子和倉庫隱約的輪廓,不過有生於無。
榮熠又把槍背上,從兜裡掏出一張創可貼遞給喬紓。
“他們把你關在這兒?沒把你怎麼樣吧?”他小聲問。
喬紓抿了抿嘴,點頭的時候還有點委屈。
“對不起,我來晚了。”榮熠沒忍住揉了一下喬紓的頭。
“沒有,要不是聽到外麵有動靜,我都不知道那扇門可以打開,還要你冒著危險來救我,”喬紓貼好創可貼,把袖子放下來,仰頭看著榮熠,“對不起。”
“彆......彆這麼說。”榮熠撇過頭吞了下口水,不自覺地看看手上剛剛沾到的喬紓的血液。
“熠哥,我們走嗎?”喬紓問他。
“走,我先把你送走。”榮熠回過神說。
“那你呢?”喬紓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我得找到那些被抓回來的人。”
“被抓回來的人......”喬紓托著下巴思索著。
“你知道?”
喬紓搖搖頭:“但是我聽這裡的人說,他們晚上十二點開始新的一輪淘汰賽,那之前應該會給他們發飼料吧?”
“新的淘汰賽?”榮熠想到外麵站著西座的人,那也就是說這一輪的淘汰賽是西座小組的,蘇誌勇和花襯衫都在東座,他們上一輪已經結束了。
“對,是這樣。”他抬起手看看時間,十一點半,還有半個小時。
“可是那群人會在哪兒?”喬紓問。
榮熠看了看這四扇門,一扇通向外麵,一扇是他們剛才進來的,還剩下兩扇。
“你覺得他們在這裡嗎?”喬紓跟著他的目光看了一圈,然後指向身後的東邊門,“這裡沒有,他們把我關在這裡。”
那就剩下架子後麵那一扇了。
榮熠走過去,雖然燈光昏暗,但是哨兵的視力還是看得出這些架子經常被移動,上麵沒有灰。
他又推推那扇門,很結實,比任何一扇門都要結實。
“應該就是這裡。”
外麵突然響起了說話聲,喬紓忙拉開身後的門衝榮熠勾勾手:“熠哥,快來。”
榮熠和喬紓一起躲進去,合上門之前他看到這扇門後還有一扇小門。
這裡怎麼這麼多門?
而且那裡好像也有血腥味兒,很濃。
他沒來得及細想,倉庫的鎖被打開了,榮熠聽到幾個腳步聲,他們徑直走向貨架,一陣摩擦過後又傳來開鎖的聲音。
‘哢噠’,‘哢噠’,‘哢噠’。
三聲鎖響之後兩個男人一起把沉重的鐵門拉開,隨後外麵又響起輪子摩擦地麵的聲音,漸漸的,聲音消失了。
他們在門口留下一個人,剩餘三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那扇門一直保持敞開,榮熠再閉上眼,仔細聽,他隱約聽見了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可是那聲音實在沉悶,像是蕩了幾層的回響。
那些人到底是在多遠的地方?
他們兩個所在的屋子沒有一點光亮,他看不到時間,不過那些人好像去了很久,榮熠數著數,至少也要有二十分鐘他才聽到有人回來的聲音。
他把槍握在手裡,那個門靠蠻力打不開,他得拿到鑰匙。
過了一會兒推車的人出來了,那些車沉重了許多,倉庫裡的呼吸聲也多了起來。
“我們先過去,你鎖好門啊。”
“知道了。”
之後推著車的人便離開了倉庫。
榮熠讓喬紓往裡麵站,當他聽到那人吃力地推著大門要關上時他衝出去從背後捂住那人的嘴,那個人下意識想要摸槍,被榮熠一手劈了脖子。
喬紓從裡麵出來,榮熠把那個人丟進去,從地上撿起鑰匙。
“我要進去看看,你來嗎?”他問喬紓。
“來。”喬紓往他身邊貼了貼。
兩人一起走進去,發現這是一條長長的隧道,兩邊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有一盞昏黃的燈。
這條隧道的地上還有兩道軌道,應該是讓那些人用來推車的。
他們一直往深處走去,隧道不是直線,沒多久他們就看不到進來的大門了。
耳邊的呼吸聲越來越明顯,伴隨著一股刺鼻的氣味飄過來,榮熠皺皺鼻子,把喬紓擋在身後,終於在儘頭看到了讓人不寒而栗的一幕。
那裡放著一排一排的鐵籠,每個鐵籠下麵有四個輪子,都已經鎖上了。
鐵籠不到一米高,裡麵卻塞著滿滿的人。
那些人幾乎都擠在一起昏睡著,他們不像人類,像是一群牲口,被鎖在鐵杆都有兩指粗的籠子裡,動也不能動,地上還淌滿了各種汙穢的汙漬。
而在鐵籠的後麵,那裡用石板做了一個抬高,上麵又擺著密密麻麻的箱子,箱子裡麵是食物,再往後麵的木箱裡麵,是槍。
可是依舊沒有子彈。
榮熠從箱子上跳下來,看著周圍這將近三十個鐵籠,一句話也說不出,喬紓走到他身邊拉拉他的袖子,指著一個籠子。
他低下頭看看,是一個女孩兒,她睜著眼睛。
他們趕忙蹲下,借著昏暗的光問她:“你醒了嗎?”
女孩兒沒有回答,連眼也沒有眨一下。
榮熠把手放在女孩兒的鼻子下麵,又收回來,臉上覆著一層陰霾,看著那張十七八歲的臉說:“她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