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炬有點亂了。
喬紓一把按住他的頭頂:“冷靜點。”
熊炬眼看那兩隻鳥越來越近,他死死地閉著氣,瞄準更近那一隻,良久才扣下扳機。
他打中了鳥的翅膀,那架無人機直直墜向地麵,與此同時他們頭頂的玻璃碎了。
連續三槍,對麵可能已經鎖定了他們的位置,喬紓拉著熊炬的領子跑出了那間會議室。
隔壁依舊是一間會議室,銀行的玻璃不是單向的,他把窗簾拉上,最後一隻無人機也跟著飛了過來。
“你回剛才的位置,把這架無人機解決掉。”喬紓對熊炬說。
“好。”
熊炬趴在地上又爬回剛才他們所在的會議室裡,悄然把槍從破碎的玻璃窗上伸出去,喬紓正在隔壁開槍吸引火力,熊炬瞄準那隻鳥,正中紅心,槍聲停下了。
剛才的槍聲引來了一批喪屍聚集在銀行大樓下,熊炬想回去找喬紓,又一顆子彈射了進來,他滾向一旁閃過。
這間會議室的玻璃幾乎全碎完了,他無處可逃,這時掉在地上的對講機響起來。
“找個地方躲著,離窗戶遠點。”喬紓對他說。
熊炬在對講機裡聽見呼呼啦啦的風聲,問:“你呢?”
“躲起來了,你彆管我。”
然後喬紓也叫不應了。
熊炬捏著手裡現在屁用沒有的對講機,忙逃出會議室,他跑到隔壁時裡麵已經沒有人了,對麵也有個狙擊手,隻要沒有窗簾遮蓋的地方熊炬躲在哪裡就有子彈射過來,他乾脆也不跑了,就躲在兩個會議室中間的牆邊,他就不信那個人還能把牆打穿。
“咱們被人發現了。”女人換了個口香糖,又擊碎了銀行大樓的一塊玻璃。
男人合上電腦,數據已經傳輸回去了。
“收拾東西,我已經申請撤離了。”他把電腦裝進皮包裡。
“12-4怎麼辦?”
男人走到調控麵板前,手指停在紅色按鈕上方。
“已經沒有價值了。”
——
榮熠和杜麗麗剛把異體從屋裡搬出來,沒有指令它又恢複了蜷縮狀態,身體非常僵硬,他們廢了好大勁才掰開。
為以防萬一榮熠先用東西塞住了喪屍的嘴,然後對杜麗麗說:“你聽,是不是有呼吸。”
杜麗麗側著耳朵湊過去仔細聽聽:“真的有,它到底死沒死透?”
榮熠搖搖頭:“不知道。”
他把喪屍的領子拉下去,取下一隻手套要查看這個和他們都不一樣的感應環,可他摸到感應環的時候感覺到了指尖微微酥麻,像是有一股不易察覺的細微電流。
“你第一次抓到它的時候沒感覺到嗎?”
杜麗麗伸開手掌,她的手上是厚厚的繭子,這麼細微的電流她一點都感覺不到。
“等一下,這聲是不是有點大?”她說。
榮熠鬆開手,感應環突然發出一陣嗡嗡的聲音,他們兩個好奇把臉伸過去,那感應環下一秒在喪屍脖子上爆炸了。
瞬間血肉四濺,榮熠和杜麗麗的臉上糊滿了細碎的肉渣,異體的脖子已經完全被炸爛了,一塊好肉都拚不出來。
兩人耳鳴了一陣,才想到去擦臉上的血,榮熠低頭看著這隻異體,這麼一來,小魚徹底死了。
杜麗麗把肉渣從嘴裡摳出來,氣得渾身直抖,深吸一口氣一拳錘爆了喪屍頭。
榮熠站起身,繼續留在這裡也沒有意義,他得回去找喬紓了,他跑出批發市場,用對講機呼叫喬紓。
“哥!你剛才跑哪兒去了?怎麼叫不應?”熊炬回答他。
“我們沒事,你們怎麼樣?”
“我們被發現了,不過暫時也沒事。”
“小紛呢?”
“他......他也躲起來了。”熊炬四處看看,雖然他也不知道喬紓躲到哪裡去了,可是會議室沒屍體他也沒聞到血腥味兒,那人就一定沒事。
喬紓站在金瀾公寓最高層喘著粗氣,打從不再出任務之後他就沒用這種速度爬過樓了。
女人背著槍,拎著一個皮箱跟在男人身後,男人拉開大門,往後退了一步,一腳踩在女人的靴子上。
“嘖。”女人發出強烈不滿,又敢怒不敢言,隻能嘖一聲。
男人隻一瞬間的失態,他馬上冷靜下來,眼前這個小子不過十幾歲的臉,可那雙眼睛卻告訴他,來者不善。
“你從哪來?”他問。
“研究所。”
“哦?”男人挑了下眉毛。
“你們是塔裡的人,還是研究所的人?”
“無可奉告,想多活幾天就讓開。”
男人說罷就要往外走,又被喬紓堵了回去。
“塔的目的什麼?”喬紓寒聲問道。
男人搖頭一笑:“你如果真的是研究所的人,就應該明白規定,在什麼位置做什麼事,不要越界。”
喬紓輕歎一口氣,好古板的男人,比研究所的老頭兒們還愛說教。
他拿出一把□□。
男人並沒有被這小玩意兒嚇到,他身後的可是塔中精銳,她......她暈倒了?!
男人嘴角抽了抽,對眼前的人怒目而視:“你做了什麼?”
“不要越界,”喬紓把槍抵在他眉間,“現在說嗎?”
男人鬆開手,手裡的皮包掉下去倒在腳邊,兩人的目光再次對上時他以極快的速度將喬紓的手腕狠狠砸向門框,搶過手槍掌握在自己手裡。
“武器是用來殺人的,不是用來談條件的,人會死於話多,記住了嗎?”
這句話的最後一個字落下,喬紓手裡一掌長的匕首直直插進了男人的脖子,他把匕首抽出來,血從那個扁平的刀口處湧出,男人瞪大眼睛捂著脖子倒在地上,他艱難地張大嘴想說些什麼,可是血倒流進他的喉嚨,短短幾秒鐘他就再也吐不出一個字。
“受教了。”
喬紓把那台電腦丟進房間,蹲下用男人的西服把匕首擦乾淨,又裝回口袋。
最後一絲陽光消失在了圍牆後麵,演習場的黑夜來了。
喬紓開車回到銀行大樓底下,他得趕快回去和熊炬集合,不然又得找借口解釋。
他剛下車,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大聲叫:“喬紛!”
喬紓渾身一抖,甩車門的時候沒把手抽回來,手指被門夾了。
“啊......”他攥著手指頭痛苦地呻/吟了一聲。
榮熠飛快跑到喬紓身邊,一把抓住喬紓的肩膀:“你怎麼自己在這兒?”
喬紓仰起臉,那張臉現在漲紅,眼角也是紅通通的,他咬著牙,吸吸鼻子,聲音輕輕地顫:“你說天黑之前回來,我等不到你,就......想去找你。”
“哈?”杜麗麗在後麵一臉複雜無言以對,她都不知道這個喬紛的腦子到底有沒有病,是不是因為智商高所以導致其他腦區域不太正常?
榮熠看到喬紓眼角的淚,心疼地用手指抹掉,雖然現在距離天黑才過去三分鐘,但是他就是見不得喬紓掉眼淚。
“沒事,我回來了,彆哭。”他把喬紓摟進懷裡,撫摸著喬紓的後腦勺柔聲安慰。
喬紓把臉埋在榮熠肩膀上,疼得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