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晚上過去,榮熠帶著一身的血加腦漿爬上二十六樓,沒力氣換衣服沒力氣洗澡,直接癱倒在床上。
昨天晚上喬紓讓他下去打喪屍,他不願意,然後他的腦子就又被入侵了。
喬紓在他的腦子裡命令他,他如果不照做,那就會很疼,精神上的疼痛和身體上不一樣,受傷他姑且可以忍,可是腦子疼起來他隻想去死。
他隻能聽喬紓的話,拎著一把砍刀下樓砍喪屍,夜晚的喪屍無比活躍,經過幾個月的進化有些喪屍變得很難打,他想躲起來,每次休息個十幾分鐘就會又被喬紓扔出去,到了天快亮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一個無情的砍喪屍機,一條街上到處都是骨碌碌的喪屍頭。
喬紓一直在他腦子裡,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離開,他已經沒力氣跟他吵了,他隻想睡覺。
喬紓推開門進來,聞到屋裡的味道皺著鼻子打開窗戶,對床上的榮熠說:“你太臭了,去洗乾淨換套衣服。”
榮熠趴在床上沒理他,喬紓掏出口罩帶上,坐在窗邊的沙發裡。
昨天晚上的效率沒有他想象的高,那些喪屍太弱了,榮熠幾乎在靠本能戰鬥,精神力運用的並不多,所以提供給他的素材就很有限。
不過對於枯草草原的擴張倒是有了進展,加上幾天前的成果,草原已經接近裂縫中央的高山榕。
他曾經到高山榕旁邊看過,樹乾上有淺淺的爪印,他認為那隻鬣狗還在把這棵樹當做庇護所,所以他相信隻要草原重新把高山榕容納,鬣狗就會出現。
和現有喪屍戰鬥產生素材這種低效率的方式行不通,得再想其他方法。
榮熠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回來的,一覺睡到太陽快要落下去,他睜開眼屋子裡就他一個人,張開嘴一句話還沒說就差點吐在床上。
身上的味道太難聞了,再穿著這套衣服他覺得他會生蛆。
他趕忙把衣服全部脫掉去廁所用涼水把身上衝乾淨,他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身上的疤。
這些疤已經又更新了一輪了,到底有多少連數都數不清,絕大部分都是因為喬紓。
他在鏡子上錘了一拳,脆弱的鏡子馬上從他的拳頭下向四方裂開,然後摔在地上碎成渣渣。
榮熠看著自己手背上又多出來的一個傷口,甩了甩,這點小傷他都感覺不到疼了。
他用涼水把頭上的泡沫衝乾淨,腦子清醒多了,丟下盆子他突然意識到他沒有在周圍聽到其他人類的聲音。
起碼在他方圓幾十米內,沒有第二個人的呼吸。
也就是說喬紓現在不在?
他的心臟通通直跳,他有機會逃走。
榮熠馬上從廁所出來,衣服沒法穿了,他去隔壁撬開門鎖,隔壁沒有衣服,他現在沒時間一間一間房去找衣服,喬紓隨時可能回來。
他拉了一張乾淨的床單撕開把自己包起來,穿上鞋就拎起背包鑽進安全通道裡。
他每走一步都很小心,一邊確定周圍的聲音一邊往樓下跑。從二十六層一路跑到一層,推開樓梯大門,外麵隻有幾隻遊蕩的喪屍。
太陽還沒完全落下,散落著屍體的街道上血紅覆著一層橘紅。
他用砍刀把那幾隻喪屍解決掉就貼著樓邊一路向西去,他要避開他們去過的那些區域,喬紓說不定會去那些地方找他,他得找到一個新的地方落腳。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肚子裡沒有一點食物,但是他現在也顧不上這些了,他跑了很久之後爬上一棟六層樓房,站在房頂繼續向西望去。
他應該已經離喬紓很遠了,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喪屍又開始上班了。
榮熠檢查了一下這棟居民樓,找到一間房子撬開窗戶爬進去,又把窗戶封死。
這兒以前應該住的是一個老人,裡麵都是些老太太的花布衫,他穿不上。
他喝了點水躺在床上,昨天晚上喬紓在他腦子裡搞所謂的建造,他的精神和身體雙重疲憊,他得睡覺補足精神,他還要繼續逃,至於最後他要怎麼出去他還沒具體的計劃,他不能去打劫空投機,那太容易被喬紓發現,翻牆?他爬上過一次內圍牆,他可以跑到十一號演習場去,趁著直升機離開的混亂再翻外圍牆逃走?很危險,被一槍爆頭的概率很大,但是這是他目前能想到唯一的辦法,還有沒有彆的途徑能保住一條命?他想著想著又困了,睡一會兒,起來再想。
喬紓去了湖邊,前幾天他就收到趙名揚的消息,12-5生化體已經被送進來了,至於昨天那個空投異體隻是個幌子。喬紓和其他人一樣不知道真正的生化體進來的途徑,這隻生化體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演習場裡,並且已經開始感染了部分幸存者,喬紓是來確認它的能力,看它有沒有和榮熠戰鬥的價值。
他找到12-5的異體,放出精神體簡單地試探了一下生化體,這隻喪屍不僅在水下非常靈活,嗅覺和視覺的bug也全都修複了,除此之外它有一個飛躍性的進步是它不需要人為控製就有了躲避本能,它現在的狀態更像介於動物和低智商人類之間。
這隻生化體可以用做榮熠的陪練。
他確定完畢就回到榮熠所在的大樓裡,推開門屋子裡除了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就隻剩下被丟在地上臟兮兮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