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快醒醒,散場了(1 / 2)

南河是一個鬼。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但是先暫且稱為鬼吧。

南河覺得自己是一個鬼,畢竟他早就已經死了,死在了那個七月的晚上,死在了昏暗的海底。但是他現在神誌清醒,暫且稱得上一句活蹦亂跳。

南河不算是一個鬼,畢竟沒有哪個鬼會被困在一個地方。不,甚至不算是一個地方。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夢境,一個幻境。

南河被困在了參宿的夢裡。

一開始隻是以為自己在做夢,畢竟眼睛一睜一閉就來到了深海號——他在世間唯一證明自己存在過的繪本中的產物,他不可觸及的最深處的夢想。

這裡的一切都和他當時一筆一畫勾勒得完全一樣,看到老金和花花,回憶起自己一個個無人的夜晚悄悄熬夜一筆一畫,對著來來往往的人低聲下氣售賣自己最初的意氣風發,一米九的大男人忍不住哭出聲了。社會還是給驕傲的少年沉重的打擊,就連哭也是小聲的,不能被人知道。第二天醒來還是活力滿滿的給人打工。“沒事!就是之前切洋蔥太衝了!”他衝著慌慌張張的各位一揮手。

但是當看到那個小丫頭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這不是他的夢。“這小丫頭也厲害,”深夜他對著有財逼逼叨叨“那繪本她不會翻了一會嗎?怎麼就記得那麼清楚?”

他舉起有財“總不能特地得救以後跑回去買一本吧…艸!還真有可能!”他想起那小孩固執擰巴的性格恨鐵不成鋼,“我都死了那錢付給誰去?就不能燒紙錢嗎!這小孩真是,168又不是什麼小錢,這小孩怎麼就不明白呢”

然而這個夢境的主人依舊不是他。他也隻能接受小姑娘夢境的安排,參宿想要他怎麼樣就怎麼樣。他控製不了自己,就隻能作為一個看客。

他看著那小姑娘被自己的客人,自己的衣食父母罵晦氣,被自己揮揮手趕走,在他自己暗暗擔心小姑娘的精神狀態的時候卻不受控製的張開嘴,罵出那兩個字。

他也看著自己借著表演把她扔出船外,看著船外逐漸出現一片片血紅。“是喪氣鬼!!”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南河並不是不記得他和參宿遇見那會說了什麼,正相反,他記得很清楚。在那小孩睡著,自己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的時候,他也在一遍遍回憶自己對那個小女孩下意識罵出口的“晦氣”,知道其實也不關小姑娘的事,想要道歉卻又拉不下屬於大人的臉麵。一直到最後,他選擇了她活下去,權當道歉和對未來的祝福。

南河也不是看不出在這個夢境裡自己似乎扮演了壞蛋,騙小孩利用她的信任,利用活物活生生熬湯喝。也不錯。壞蛋多好啊,壞的坦坦蕩蕩,不怕自己好人做的不徹底,到最後還要貫徹英雄主義的夢,和他老爹一樣做一個大好人似乎也沒什麼用,該苦還是苦。

但是在把參宿趕下船以後,他久違的可以控製自己的身體,看到了那一片熟悉的紅以後,他還是去了。“我說這是誰家小孩啊那麼不高興,把喪氣鬼的馬蜂窩都給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