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峰寺廟內,宋夫人祈求完宋將軍平安後,緩緩起身,目光停留在麵前佛像許久。
好半晌才開口道:“你們都去寺廟外等候,我與薇年說幾句家裡事。”
說罷,身邊婢女儘數散去離開,寺廟大堂隻留有宋夫人與宋薇年。
宋夫人從袖口掏出一支梨花玉簪,道:“這是你父親托我給你的,”宋夫人抬手就要為宋薇年簪上,“前幾日不是你生辰嗎?有位婢女告訴你父親你喜歡梨花樣式的首飾,你父親又不懂姑娘喜歡的樣式,便挑了最素淨的這梨花玉簪,還望薇年莫要嫌棄啊?”
宋薇年淺笑,道:“哪裡的話?隻要是父親送的,不管是何物,女兒都喜歡。”
“喜歡就好,早就聽聞長峰寺後院的風景格外好看,你我母女二人去瞧上一瞧如何?”
“都聽母親安排。”
語罷,宋夫人在前頭走著,宋薇年在後麵跟著。
宋薇年摸了摸發鬢上的梨花玉簪,心裡暗暗罵道:“凡是父親母親送的我都不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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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將軍對宋薇年並沒有儘到父親職責,打從宋薇年生下那一刻,宋將軍便沒探望過宋薇年生母宋虞氏與宋薇年。反而還在宋薇年五歲那年與如今的宋夫人行苟且之事。最後宋虞氏被宋夫人逼死,而第二日,宋將軍卻大張旗鼓地娶王綾為宋府的大夫人。
昔日妻子被偷情的活活逼死,而身為夫君的他,卻在第二日迎娶新歡。
又對女兒漠不關心,十五年來,也就生辰舉宴方可一見。對於這樣冷漠的父親,宋薇年隻有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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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峰寺的後院風景確實好看,大片的梨樹,梨花花瓣少許落下。
宋薇年襲一身淡藍色羅裙,頭上發鬢彆有簡單首飾,宋薇年一雙飽滿的杏眼,鼻頭小巧圓潤。宋薇年不算一眼便忘不了的驚豔容貌,但身上的清冷氣質是由內而外的散發。
雖說宋薇年平日常笑,但笑得卻讓人有一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感覺。那種美就像是在嬌豔花叢中唯一一朵清冷的梨花。是獨有的美。
右手臂向外伸出,一枚梨花花瓣恰巧落在宋薇年手心,宋薇年眼中不含任何情感。
旋即,一股微風吹來,將宋薇年手心花瓣吹跑,宋薇年目光隨著花瓣看去。
一位身著月白色衣衫的少年在一棵梨樹下靜處,少年皮膚很白,白的不像正常人,唇又生得偏紅,襯的皮膚更白,深邃的雙眼,高挺的鼻梁,臉型棱角分明,烏發高高束起,額前碎發自然地往兩處撩開。
月白色的衣衫與少年的相貌,仿佛在告訴外人,你我不是一路人。
宋薇年一時看呆。曾經常聽宋虞氏說過花本子裡的一見鐘情,那時,宋薇年隻當可笑,因為她根本就不信,誰會好看到令陌生人第一眼就沉醉。而今天,宋薇年遇見了那個令她一見鐘情的人。
大梁第一才子謝良承是大梁公認最好看的男子,但此時,宋薇年卻否定了這個說法,因為眼前少年好似天上月,可望而不可及。
宋薇年目光停留在少年腰間玉佩,知曉了少年是白太師之子白識初。
就是那個自生下來就重病纏身的白識初。
“薇年,我們走吧,”王綾不知何時來到宋薇年身側,溫和開口道。
宋薇年被叫回思緒,轉身隨王綾離開。
而白識初轉身瞧見宋薇年,瞧見哦是宋薇年的背影與那梨花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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