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血，少年也來到等待區坐下。他問夏燁：“夏哥，你們為什麼要去荒野啊？”

“去出任務。”夏燁回答，“前些天42發現荒野上有個大型汙染源突然消失，所有基地的信號都失靈了一會兒，感覺挺嚴重的，就派我們去看看了。”

“隻有你們嗎？”少年歪頭。

“當然不止我們啦，其他基地應該也有派人，老劉就是第八基地的。”夏燁說，“結果什麼發現也沒有啊！我都懷疑42是不是bug了！”

“42……是誰啊？”

“一個AI，就是那種…這麼說呢……‘根據大量數據和運算與人溝通並能信息傳輸和監督工作的機器人’？書上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夏燁撓撓頭。

“反正就是個聰明的機器人啦，這兩天你跟這裡的員工要點常識書，就知道了——你現在還識字嗎？”

“嗯。”少年點點頭。

字他還是認識的，雖然有些句子會看不懂。

“不過幸好42讓大家出去找了，不然你可能真要在荒野迷路。”夏燁歎氣，“你說你，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跑那鬼地方去了，還失憶了。”

“我也不知道……夏哥，你好像沒懷疑過我是不是汙染物？”少年困惑，“之前……王叔和劉叔，就很緊張我。”

“這個啊，荒野上突然出現一個落單的人，任誰都會懷疑吧？畢竟汙染物也有人形的嘛。

“不過小晏沒開口，就是沒問題了。”

“為什麼啊？”

“他是裁決者，第六基地一共就五個裁決者，他最出名，因為他的判斷從未出錯。”夏燁說，

“裁決者沒有異能，但對汙染很敏銳。在沒有機器的時候，他們就承擔分辨人與汙染物的活……還有其他的一些，反正你不用擔心。”

他抬頭對兩個座位外的晏秋辰說：“對吧小晏，你也覺得小夕是人類吧！”

“不覺得。”補覺被打斷的晏秋辰聲音有點不悅。

“騙人勒，你要是覺得他是汙染物，早一子彈乾過去了。”夏燁並不覺得自己表弟在說真話。

少年看看夏燁，再看看晏秋辰，心中疑惑。

感覺他們的相處方式好奇怪啊，表兄弟都是這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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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聽：“不，正常的表兄弟應該不是這樣的……”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檢測與觀察所的機器比劉叔車上的機器先進很多，直接給出了他們的具體汙染值。

夏燁，54.75%，比出去時上升了3.61%，需要服用淨化劑。

晏秋辰，21.92%，對經常接觸汙染物的普通人來說，是正常水平。

無名少年，14.00%，幾乎完全是普通人的汙染值。

劉宇……83.48%。

他舉起僅剩的一隻手，“我明白，我現在就去隔壁收容所。”

看著劉宇在士兵監督下離去的背影，少年問道：“劉叔為什麼要去收容所？”

“他的汙染值到80以上了，為了周圍人的安全，他要在那裡待到80以下才能出來。”餘姐回答，“不過小弟弟的汙染值很低呢，你沒有直接觸碰過汙染物嗎？”

少年想了想，以前的他也不知道，但是記憶中應該沒有？

不對，打狼的時候，他掐過那隻狼的脖子，還踢過它。

於是他說：“應該隻碰過一次。”

晏秋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哦，那你真是幸運。觸碰汙染物後，你有覺醒異能嗎？有沒有那種體內突然多了種力量的感覺？”

“異能？……”少年思考。

“是我是我！媽媽！我是你的異能！”幻聽聲興奮起來，“我終於要登場了！終於要擁有姓名了嗎！”

“沒有。”——少年回答。

幻聽：“……”

“沒有嗎……”夏燁有點失望，“聽老劉說你木倉術很好，你以後該不會要去當裁決者吧？！啊啊啊小夕不可以——”

“哐！”餘姐拿文件夾給了他一個暴栗。

少年眨眨眼睛，“我好像沒有那種神奇的力量，但是我又好像和彆人不一樣。”

異能不存在的眼睛一亮：重新燃起了希望。

誰知少年說：“汙染物們好像都不會主動攻擊我。”

黑鴉還會送他花花。

異能蔫掉：你再次澆滅我希望的火焰。

“不會被主動攻擊？……”餘姐在腦海中搜索了一會兒，“那可能是，482號，生物親和力，或者555號，我要哭了？”

“嗯？”

我要哭了？異能的名字還會怎麼隨便的嗎？

“你那些時候都沒有哭吧？”餘姐說，“那可能是482了，過些天研究院那邊會帶你去做個測試，到時候就知道了。”

“好哦。”少年點頭。

“對了，小弟弟。”餘姐的神色變得嚴肅，“42完成了你的dna比對，九大基地都沒有記錄過你的dna……也沒有發現疑似你直係親屬的dna。”

“……啊？”

“或許…是出生時沒有登記過，或者你從前是荒野的流浪者。”餘姐眼神同情。

不管是那種情況，眼前的孩子無疑都是身世淒慘。

“42已經答應身份補錄了。”她說，“這三天你先在觀察所住，給自己想個新名字吧。錄入信息之後，你就是第六基地的居民了。”

“……但是……我不知道該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