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距離下，消音木倉的聲音是如此響亮，夕嵐全身一顫，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但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
他慢慢睜開眼，發現晏秋辰打的並不是他，而是旁邊試圖爬到他腳上的一個小東西。
“咕……嗚……”長著觸手的小蛋糕嗚咽一聲，癟了下去。
“……謝謝。”夕嵐把那東西踢遠。
“繼續回答。”晏秋辰再次將木倉對準他，“如果你是汙染物，我會開木倉。”
“……那樣你們會被影子徹底吃掉的。”夕嵐說，“中木倉和死直接是有時間間隔的，在我瀕死的時候，007可能會暴走。所以請不要開木倉，至少在你們出去前不要。”
“……”
“我不知道在你的感知裡我的汙染值是多少，我用特殊的方法偽裝成了汙染物，但如果抽血化驗的話，應該還是人類吧。”
“……你最好是。”晏秋辰神色凝重，“人類戰勝不了擁有007的汙染物。”
“我當然是。”夕嵐說，“如果我是汙染物，你們不會活到現在不是嗎？可以把木倉放下嗎？”
“……”晏秋辰垂下眼眸，月光撒在他的睫毛上，陰影覆蓋雙眼，使夕嵐猜不出他的思緒。
夕嵐……從一開始，他就不認為這個外表無害的少年是人。
不管是裁決者的天賦，還是檢測儀，都顯示他是人類。但晏秋辰的直覺告訴他，夕嵐不是人。
出現在sss級汙染物待過的地方，沒有過往的記憶，在汙染物麵前冷靜過頭，擁有精準的木倉法和接近刺客水平的殺技……
一個兩個還好，但這些異常是同時出現的，他無法說服自己，告訴自己，夕嵐不是汙染物。
答應成為夕嵐的搭檔，並不是因為夏燁的請求，而是為了監視。
前十名的異能序列都太強了，幾乎每個都是各自序列的第一……如果他是汙染物的話，人類，恐怕就真的沒救了。
所以即使直覺在叫囂，晏秋辰依舊希望是自己錯了。
但現在，夕嵐的氣息，完全是汙染物……
他說這是偽裝的。
皓墨會擁有這樣的功能嗎？
不，應該是有的。007是虛實序列，傀儡師就可以利用062偽裝傀儡的汙染值，作為虛實序列第一的007，也可以。
所以……到底是夕嵐現在偽裝成了汙染物，還是他從前一直偽裝成人類？？？
“……”晏秋辰突然有點頭疼，他感覺，自己的想法很不妙。
“你還好嗎？”夕嵐歪頭，“是我的話太強勢了嗎……請先忘記我剛剛的話，等我們出去，我就用車上的機器測一下汙染值。”
“……車壞了。”晏秋辰放下木倉，“裡麵的東西也都被砸了。”
“啊？”夕嵐睜大眼睛。
不過……仔細想想也確實，他們總不能是集體下車步行時被抓的。
“我這裡沒有帶多的信號接收器……但我記得救援的直升機已經趕過來了，如果出去後站在顯眼的地方的話，應該是能被找到的。”
“……希望能。”晏秋辰挪了下腿，夕嵐這時才發現，他剛剛一直保持對腿傷不利的姿勢，隻因這樣可以離疑似汙染物的自己更遠。
“我不管你是什麼，在你做出傷害人類的行為之前，我不會……”晏秋辰話還沒說完，就瞳孔微縮，木倉中子彈重新上膛。
“怎……怎麼了？”看到木倉口對準自己，劉興還有點茫然。
“小…小劉……”周獲愣住，“你……”
“？”劉興摸了下自己的臉，摸到幾個不自然的凸起。
啊……他長眼睛了……不對，他本來就有這些眼睛……也不對，他有眼睛，但沒有這麼多……
他原本有幾隻眼睛來著？四個……不，是三個……
“劉興！”周獲掙紮著，試圖掙開繩索，“你踏媽……你踏馬彆發呆了！說句話啊！”
“我……誰……咕嚕咕嚕……什麼……”劉興口齒不清，身.體逐漸變軟，好似溶解了一般。
“咕嚕……咕嚕咕嚕……”
伴隨“砰”的一聲，溶解到一半的劉興失去了生命體征。
“劉興……”周獲一個一米八的壯漢，此刻哭得像個孩子，“你踏馬的……怎麼突然就……”
“你的汙染值也到85了，保持冷靜。”晏秋辰神色淡然，收起手木倉。
“……我把”把屍體丟出去吧。
但夕嵐沒能說完，因為影空間的地麵突然蠕動了一下，把屍體吞了下去。
“哇……呃？！”周獲直接震驚到打了個嗝。
“……”晏秋辰看向夕嵐。
夕嵐嘴角抽搐了一下，說：“我說這不是我做的……你信嗎？”
與此同時，他在心裡瘋狂敲001。
‘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影子不聽我的話啊啊啊——’
“我也不到啊！”識之殿堂發出尖銳的爆鳴聲，“本能行為，這一定是本能行為！它之前不是還吞過通訊器嗎！”
‘這不是一個概念！’夕嵐都要哭了，‘那是個人！即使已經變汙染物變了一半還被擊斃了，那也是人！’
為什麼……他和晏裁決緩和之間的氛圍才緩和一點點！
他不想被木倉指著活動！QAQ
“……”晏秋辰扶額，那副表情甚至像是急需速速救心丸。
他的情緒少見地在沒有夏燁的地方劇烈波動了。
“如果你不能控製異能……我寧願你是汙染物！”
起碼可溝通的汙染物還會吱一聲再動手！
“我可以控製！……不是，是絕大部分時候可以！”夕嵐直接抓住了組成影空間地麵的影流，“吐出來！快吐出來！”
“%#&……”然而影流是沒有腦子的，最多隻有點本能，哪裡聽得懂他的話。
“你再不吐……”夕嵐直接趴在地上敲，“我就要帶著你一起下地府了……”
“……可以了。”晏秋辰稍微平複了一點，“你暫時……算了，先出去再說吧。”
“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