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邀請很奇怪。
信上沒有寫這位研究員的名字,隻是提供了地圖和一張門禁碼,希望他能過來。
看這個地圖……這是研究院地下樓層透視圖吧?一定是吧!
這已經能算基地機密了啊喂!
夕嵐:突然感覺有點燙手。
“42,請問我必須去嗎?”夕嵐問,“如果我不去的話,會有什麼影響嗎?”
【回複,該邀請僅代表研究員個人,並非基地決定。如果回避,42會抹消掉您收到的地圖與門禁碼,不會對您造成任何影響。】
“……算了,還是去一趟吧。”夕嵐歎了口氣,“感覺這位研究員是大佬……他找我應該是有重要的事吧。”
“小識支持媽媽的一切選擇!”識之殿堂說,“反正不會有危險的,咱可是拳打白猩猩腳踢大笨鳥的超人!”
‘……你不要再說了,三個形容詞沒有一個是對的……’夕嵐無奈。
研究員發來的地圖很詳細,也隻有這種詳細的地圖,能架住研究院地下七拐八拐的結構。
在收到這份消息前,夕嵐根本沒有想過研究院會有地下室,因為電梯隻能到一樓。
現在他明白了,地下室是存在的,而且隻有一個入口。
在一條隱蔽走廊的牆上敲三下,瓷磚就會打開露出攝像頭,然後掃門禁碼,才能進入能通往地下的樓道。
至此,也隻是下了地下一層而已,這條樓道也已經到了儘頭。
想要去更深的地方,還需要經過幾道相似的程序。
在地下室進行的研究項目保密性都很高,夕嵐路過那些實驗室時全程眼觀鼻鼻觀心,不想看見什麼需要簽保密協議的東西。
那樣太麻煩了。
走了近半個小時,夕嵐才成功來到目的地,也就是研究院最底層,地下七層。
好累……在戰場上打了大半天的人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這研究院建得跟個迷宮一樣,還依賴門禁碼……要是哪天地震了什麼的,連棺材都用不上。”識之殿堂說出了夕嵐的心聲。
‘應該會防震的吧……’夕嵐找到信中寫的實驗室,敲了敲門,打開。
門後的景象卻是令他震驚。
因為,這裡沒有冷冰冰的實驗儀器,也沒有各式各樣的研究樣本,而是被布置成了適合居住的小屋。
沙發、廚房、臥室……甚至還有許多盆栽和編織的工藝品。
就像任何一個普通人的家一樣……不,比一般人的家更漂亮,也更溫馨。
“你來了。”特殊研究員坐在沙發上,笑著說。
“不必拘謹,進來吧。”
“……哦,好。”夕嵐輕輕關上門,門的背後還貼了一副已經褪色的春聯。
……奇怪,為什麼他會想到“春聯”這個詞,說起來,“春聯”是乾什麼的來著?
沒有過多糾結於春聯不春聯的事,夕嵐走到研究員身邊,端正地坐到單人小沙發上。
“噗……都說了不必拘謹。”研究員給他倒了杯茶,“當成自己家就好。”
“謝謝。”夕嵐接過茶杯,“我…我沒有拘謹,我天生就這樣。”
研究員沒有反駁,隻是微笑,眼睛都眯了起來。
夕嵐仔細觀察了一下她。
她看起來有六十歲了,灰白的頭發打著卷束在腦後,皮膚有幾分暗淡,臉上布滿細細的皺紋。
她穿著老人家衣櫃裡常見的衣服,戴著有點厚重的黑框眼鏡,眼睛有點小,笑的時候是眯起來的,看起來無比慈祥。
“說來慚愧,我因為一些原因不能離開地下七層,所以這裡其實是我的居所。”她說,“布置有些簡陋,還請你不要介意。”
“啊,沒有!”夕嵐搖頭,“您的家很好看……比許多人的家都更有家的感覺!”
“是嗎?謝謝你,孩子。”研究員的語速有些慢,聽起來像睡夢中的呢喃。
“我很高興,能在此刻見到你,也很高興,你能喜歡這裡。”
“能見到您,我也如沐春風。”夕嵐按識之殿堂提供的詞彙現編話語。
他其實是有點懵的。
在收到私人邀請時,他有做過會發生什麼事的預想。
如果這位研究員需要幫助,他會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幫忙。
如果這位研究員心存歹念,想利用他甚至抓他去當小白鼠,他會直接跑掉,並將這件事上報。
但這位研究員是個慈祥的老奶奶,好像隻是請他來喝茶聊天,他反而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而且,這個地方給他一種很奇特的感覺,他走進來後,就不知不覺地想要放鬆警惕,就像真的回家了一樣……
可小識沒識彆到附近有什麼異能者或會乾擾心情的機器,仿佛這種感覺隻是他的心理作用。
為什麼呢?
“我是一位老師,帶過很多學生。”研究員說,“你可以叫我老師,或者教授,都可以。”
“那…我喚您教授吧。”夕嵐回答,“我的真名是夕嵐,很多人都知道,所以您喊我代號或名字都可以。”
“……我能……叫你‘小夕’嗎?”教授問。
“可以,我朋友也這麼叫我。”
“可惜我不是十六七歲,和年輕人的代溝太大……”教授說,“我有個學生,和你是同輩,可惜她不在這裡……罷了,就算她在,也總覺得我嘮叨。
“對了,我烤了小餅乾,可以拿出來了。”
說罷,教授站起身來,慢悠悠地朝廚房走。
“我來幫您吧。”夕嵐也站起來。
“不用,好孩子,教授的身子還硬朗著呢。”
可是,可是您走路都顫顫巍巍的哎O.O
夕嵐還是走上前扶了下她,與她一同走進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