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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嵐睜開眼睛,觸目之處是白色的天花板。
腦殼有點疼……
他輕輕搖了搖頭,感覺脖子都僵硬了。
‘小識……’夕嵐在腦海中喚道,‘我這是在哪,為什麼在這裡……’
“呼……早上好啊媽媽。”識之殿堂回答,“這裡是醫院啦,媽媽體力透支暈過去了,晏秋辰抱你去醫療帳篷檢查了一下,沒有外傷,又帶你來最近的醫院照x光,發現隻是太累了,就把你安排在這裡掛葡萄糖了。”
‘掛…葡萄糖……’夕嵐麵無表情地看著天花板。
手背上…好像是有些涼……
‘前線的情況怎麼樣了?’
“已經打完了啦,昨天剛剛結束。”識之殿堂說,“媽媽是大功臣哦!要是沒有媽媽,基地會被噬蟲啃掉一大塊!”
‘打完了就好……’夕嵐昏昏欲睡,‘我好困……’
“彆睡啦,媽媽已經睡了三天,再睡就不禮貌了。”
‘呼……嗯?三天?!’
夕嵐差點直接坐起來,還好,他現在力氣不足,沒讓他表演一個猛起然後眼前一黑倒下去。
‘我居然昏了三天嗎?!’
怪不得他渾身都是軟的,骨頭都快麻了。
“是啊……”識之殿堂幽幽道,“昨天打完之後,傷員都被陸陸續續送到不同醫院了,雲霄還來瞅過你兩眼,還問42植物人是算死還是算活。”
“……”夕嵐沉默。
謝謝雲霄的關心,雖然他還沒有成為植物人。
‘對了,晏先生呢?’夕嵐問,‘他也沒有受傷?’
“沒有,就是最近比較忙。”識之殿堂回答,“他前天還來看過你,但昨天就沒過來過了,嗬,薄情的男人。”
‘為什麼會牽扯到薄情啊……’夕嵐疑惑,‘我醒過來的話,42肯定會說啊,他當然是抓緊時間做更有意義的事比較好。基地城牆破了那麼大一個口子,還有那麼多接觸過汙染物的傷員,他們估計有的忙了……提起裁決者,寧詩怎麼樣了?’
“他沒事,受傷的地方都處理好了,就是精神上受的刺激有點大,不過他隻用了半天就緩過來了。”
‘哦……’
這時,收到“病人醒來”信息的值班護士來了,她與他交談了幾句,幫忙支起床,並拔下了輸液針,便匆匆離去。
這幾天醫院幾乎滿員,連走廊上都臨時支了病床。夕嵐能有單人的小病房,還是來得早的緣故。
他在病房修養了一天半,就恢複得差不多了,準備辦理出院。
就是不知道出院後住哪……臨時軍營估計已經拆了,城防所那邊應該也不能繼續蹭住了吧?
“可以問問42,基地應該有安排。”識之殿堂說,“對了媽媽,你認識的幾個老兵準備聚餐慶祝慶祝,給你發了消息,在郵箱裡沉著。”
夕嵐打開郵箱,果然,有胡茬伯伯他們發來的郵件。
內容大概是沒想到他們都活著從戰場上下來了,基地大獲全勝,但不會有慶功宴,所以他們想找個小飯店聚聚,邀請了挺多人,希望他也能來。
劫後餘生,確實值得慶祝。
‘但我和他們的聯係並不多。’夕嵐說,‘我去的話真的好嗎?’
“哪裡不好了,他們邀請你就表明想見你嘛!而且有那麼多人呢,老兵新兵都在,雲霄也收到了不過他應該不會去……總之,可以光明正大蹭飯的機會,媽媽不要嗎?”
光明正大蹭飯……
說實話,夕嵐有點心動。
準備一點禮品一起帶去吧……
是夜,街道邊不是很起眼的小餐館裡,身上多多少少都帶傷的士兵們包下了一個包間,悄咪咪又光明正大地違背醫囑,不光不忌口,還喝酒。
“娃子啊,來,你也整一盅!”胡茬伯伯直接把酒碗遞到夕嵐麵前。
“……我沒喝過酒……”隻是單純蹭飯的夕嵐並不敢喝,“而且這一碗好多……”
“沒什麼不能喝的!”胡茬伯伯喝醉後說話有點大嘴巴,“在我們這兒,男人就該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這哪有肉啊,這是肉沫土豆,薛定諤的肉。”識之殿堂吐槽。
“我…我還是用杯子吧,我就嘗一點……”夕嵐說。
“害,你個胡子拉碴的,嚇到人家小孩了!”刀疤伯伯說,“他一瞧就是細皮嫩肉的南方人,你怎麼能給人勸酒呢,萬一喝壞了當心小晏凶你!”
“我才不怕這個!”胡茬伯伯舉起碗,和其他人碰了一下,“當年老晏訓我我都挺過去了,還怕小的嗎?”
“你就是怕!”刀疤伯伯拍了下他的肩膀,“當年,你被老晏拉去加訓,哀嚎了幾天,乖得跟個鵪鶉一樣!哈哈哈哈!”
夕嵐聽著他們的對話,不禁好奇:“老晏……是誰啊?”
“哦,你不知道哇,老晏是我們第八基地出去的兵,當過哥幾個的教官,也是小晏的爹,你該叫他公公。”
“……啊?”夕嵐愣住。
“為什麼是叫公公?那不是姑娘對夫家父親的稱呼嗎?”
“你還在乎這種細節?那叫嶽父也行,反正基地多的是男的和男的一塊,女的和女的一塊,叫什麼都無所謂。”
“……”夕嵐大概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了。
他們以為他和晏先生是一對……
“我和晏先生隻是搭檔。”夕嵐無奈地說,“不是你們以為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