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是明星吧?”
“不像。”
“我也覺得……也有可能是網紅。”
“不可能吧,長這麼好看肯定立馬就火了。”
“不過她好像不愛玩手機,反正沒見她拿出來過。”
……
一行人的聲音遠去,老舊的屋子終於恢複平靜。
支曉攤開掌心,裡麵赫然就是雲薑剛才找不到的那個小牌子,她端詳了一下,用指尖輕輕摩挲著。
司見塵欲言又止,嘴巴快抿成一個蚌殼。
他剛才眼睜睜看著支曉從雲薑兜裡把東西順出來,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民警在旁邊都沒發現端倪。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把門和窗都關上。”支曉吩咐他。
司見塵很好使喚,一點異議都沒有,麻溜的去關窗。
黎明前夕從犬靈的記憶中出來,他收拾好亂七八糟的屋子,安頓好被鬼打牆送來借宿的倒黴蛋們,存了滿肚子疑問,巴巴的希望有個人能給他解惑,結果師父他老人家單獨和支曉聊了半個小時,出來之後隻告訴他陪著支曉等特殊辦事處的人來,其他的什麼也沒說,天剛亮就離開了。
他猜測師父可能上山去了,反正在司見塵的記憶裡師父大多數時間都喜歡待在山頂和雪域的交界處,什麼也不做,就看著雲霧深處被雪覆蓋的茫茫大山不說話,有時候一坐就是一整天,像是在等什麼。
神山雪域天險冰封,靈氣斷絕,差不多就是一塊死地,裡麵除了冰雪恐怕連鬼都沒有。
司見塵記得小時候他犯了錯,又不聽教訓,就會被師父丟到雪域邊,板著臉說一句“守著,知道錯了再來接你”,他堅持的最長的時間是五個小時,最後掛著一串凍鼻涕驕傲地被師父強行抱下山去的,免不了被一頓揍。
至於師父說的“守著”是守什麼,他至今不知道。
除了他,師父幾乎不喜歡和人接觸,偶爾特殊辦事處那邊有解決不了的情況會來請他,他才會下山去。
所以師父哪怕隻是提了一句要他陪著支曉,就已經是件足夠令人好奇的事了,更何況他們還聊了那麼久。
師父不會是看上了支曉,要再收一個徒弟吧?
他要當師兄了!?有點激動。
隨著門窗全都關上,屋子裡暗了不少,支曉淡淡說:“出來。”
牆角的陰影裡一個影子動了動,慢吞吞挪了出來,正是昨晚發了狂的犬靈,現在它小小一隻,根本看不出模樣和輪廓,身上的黑氣緩慢流淌著,在它一點一點挪過的地方留下一串汙漬。
支曉:“還有一個。”
半響之後,剛才的陰影裡瑟瑟發抖地鑽出一個臟兮兮的小女孩。
支曉朝她招手:“過來吧。”
小女孩觀察了一下支曉的臉色,瑟縮地往後躲了躲。
支曉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無奈,她走過去,小鬼迅速往陰影裡一縮,可惜沒快過她,被一把揪了出來,驚恐地嘴一張就要尖嘯。
支曉伸手牽住了她。
女孩黑乎乎的張大的嘴裡聲音一滯。
她的手很小很臟,上麵滿是汙垢和泥土,小指沒了皮肉,露著一截森白的骨頭和黏糊的血水,很惡心。
現在有人牽住了她這隻手。
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親昵的牽過她了。
山裡那些沒有形體也沒有靈智的生靈都本能地不願意靠近她,隻有乖乖願意和她一起。
小女孩看著支曉冷冰冰的臉,又看了看牽著她的皓白乾淨的手,慢慢閉上了嘴巴。
“很好。”支曉溫和地鼓勵她,“不要怕。”
小鬼:“……”不要怕的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