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見塵拿著從警察叔叔那裡借來的小本子,上麵簡單的畫著一條直線,標了四個點的站名:“之前三個失蹤者,加上今天的兩個,確實是在這三個站點間消失的,消失時間對得上,而且還有一個共同點,消失的時候他們都剛好離開了位子。”
“不錯的發現。”封行點點頭,“做的不錯。”
司見塵被他誇得翻了個白眼。
“通知地鐵可以準備重新運行了,念域就在這段距離之間,我們得闖進去。”封行吩咐秦輝,手機來了消息,他一邊掏手機看信息,一邊用手指對司見塵比了個讓他離開的動作,“你可以走了。”
司見塵今天三番五次被他打發,少年的自尊心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堅定的一撇嘴:“我也要去。”
封行不讚同的看了他一眼。
司見塵不為所動:“你又不是我師父,少用眼神威脅我。”
封行:“……”
支曉“噗”地笑了一聲,被封行幾個眼刀丟過來,隻好說了句公道話:“念域裡不安全,你彆去了。”
之前他們在山上遇到的是遊蕩的陰靈,被生前未完的遺憾困住無法往生的魂魄大部分都會變成這樣,渾渾噩噩,於生死罅隙之地徘徊往複,不會主動傷人,雲薑他們撿走了犬靈重要的東西才會由此被纏上。
陰靈作惡手段也有限,頂多讓人看到幻覺,或者弄個迷障讓人迷路,俗稱鬼打牆,隻要不凶化,守域者們碰到了大多數時候隻是把他們從人身邊驅逐開,不會直接除靈,會試著為它們化解執念。
但念域不同。
隻有過於強大的執念,遺憾和不甘糾纏相生,才能形成念域,自成一方天地,誤入的人會被困在裡麵,成為陰靈執念的一部分。
念域也有大有小,曆史曾記載過的那些突然之間所有人都消失不見的城鎮或小國,就是被念域吞噬,城中一切如常,隻是一夕之間就變成了空蕩蕩的鬼城。
守域者,守的就是這個域,不是守護,是鎮守。
“那我更要去了。”司見塵堅定的站在支曉身邊,“支曉姐,我保護你。”
他知道支曉從小在山裡長大,肯定是沒有進過念域的,師父囑咐他帶人下山來,那他就有責任護好支曉。
“你進過念域?”支曉問。
“嗯!”司見塵頗有點得意,“我師父帶我進的,最後直接除靈撕了域出來的。”
“沒化解?”支曉很意外。
“沒啊。”聽到她這麼問司見塵也很意外,“哪那麼容易啊,裡麵煞氣森森屍山血海的,再晚點我和師父都要交代在裡麵了。”
“……哦,對。”支曉愣了一下,她差點忘了,沒有靈犀,守域者們想要化解陰靈的執念都要靠猜,化解一個念域風險就更大了。
秦輝去聯係地鐵重新運行的事,回來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他們可以上反方向的車準備了。
封行剛好把陸羽茗查到的信息看完,見司見塵非要跟著支曉這個老祖宗保護她,沒再阻止,把手機塞他手裡:“看,看完了給支曉講講。”
司見塵接過手機,頁麵是封行和陸羽茗的聊天記錄,全都是陸羽茗發過來的大段大段的資料,這半個月二號線景賢街到梨台莊東門這幾站發生的所有事事無巨細,甚至包括一起幫忙撿到公交卡的好人好事。
所有事件裡,有一件被封行單獨截了出來,發回給陸羽茗讓她把所有具體報告資料全都傳了過來。
是一起意外殺人案。
當時地鐵剛好停在現在梨台莊東門的前一站,梨台莊北門,有小偷偷東西被撞破,逃跑的途中掏出了刀,一個普通市民見義勇為,結果被驚慌失措的小偷連刺兩刀,人沒送到醫院就去世了。
猝然離世的人確實很容易被執念困在世間。
進了念域,或許這些相關的事件能成為讓他們找到受害人的線索,運氣好一點,也可能就對症下藥,直接把念域解開也說不定。
“不一定一次就能進去,可能我們會換乘來回幾次。”封行吩咐秦輝,“等我們進去了我會想辦法把念域封住,在我們出來之前不會再有人被卷進去,你在這四個站點安排人守好,不管幾天,晚上也不能斷……”
“知道,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外勤了,外麵放心交給我們。”秦輝打斷他,“注意安全,千萬彆出事。”
“我能出什麼事。”封行看著司見塵帶支曉先上了車,拍了一下秦輝的肩膀,大拇指指了指司見塵,“我不得把那小子安全帶出來,否則怎麼跟他師父交代。”
說完他就大步上車去了。
“那另一位你不管……”秦輝話都沒來得及問出口,人就走的背影都沒給他留了。
今早來更換身份信息的這位冰山美人應該是很有背景的人,封師父親自打電話叫他去接,封家那邊據說是背後真正掌事的大人物親自為她安排的新的信息資料,看著很年輕隨和,周身卻有一種獨特的氣質,仿佛天塌下來她也不在乎。
是養尊處優,或者習慣了處在高位的人才會有的淡定。
守域者各家族的事他也不清楚,但看封行今天來送東西時明顯不高興的樣子,很像是被迫的。
秦輝突然有點擔心,這兩位不會在念域裡鬨出什麼不合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