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和她想法一樣。”
“哦,什麼想法?”
“自己想,什麼都等彆人喂到你嘴邊,以後怎麼獨當一麵?”
“……我看你就是沒想法吧。”
“……”
封行在心裡單方麵宣布把司見塵逐出師門。
司見塵也在心裡單方麵宣布看清了封行的真麵目,這人,狂妄的幼稚鬼一個,不知道怎麼混進封家的。
支曉站在另一扇門口:“你們來嗎?”不來她要進去了。
“來了。”
“來……”麵對著師徒間的沒用默契,封行堅強的把“了”字吞回了肚子裡。
在天光明亮的校門口重置了太多次,司見塵本來以為新的門裡也差不多,結果進去後就一片黑暗,他剛轉了個身,腳下一空差點跌倒,被封行一把薅住領子拉了回去。
司見塵很感動,但暫時不敢動了。
人在黑暗中久了,視力會慢慢適應,他在心裡默算時間,適應了起碼五分鐘,眼前還是一片漆黑。
“我不是瞎了吧?”司見塵小小聲問。
“不是。”支曉的聲音在離他稍微遠一點的地方響起,“就是太黑了,你們倆彆動,等我熟悉一下環境就過來帶你們。”
支曉大體把這個地方摸了一遍,確定應該是個房間,因為她摸到了椅子桌子之類的,牆上還鑲嵌著一塊滑溜溜的硬物,有點像特彆辦事處辦公室裡叫電腦的東西,但比那個大很多。
還摸到了軟乎乎的沙發,也比特辦處的要軟。
司見塵本來擔心支曉去探路要撞到東西,聽了許久都隻聽到她輕巧的腳步聲,根本不像看不見的樣子。
他再次懷疑是自己瞎了,支曉為了不讓他慌張誆他的。
還好封行先出聲了:“你看得見?”
這麼問證明他也看不見,司見塵才安心了,順便豎起耳朵。
支曉搖了搖頭,想到三個人都看不見,快步走回來:“看不見,不過我習慣了。”
她的語氣不像說謊,司見塵本來等著聽後續,但支曉隻是淺淺解釋了一句就沒有然後了,他立刻明白背後的原因是她不想提的,也是外人不該問的了。
再問下去就是多管閒事,師父教給他的人生信條裡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當小明的爺爺活到一百歲。
但他明白了,有些人顯然不明白。
“習慣什麼?”封行非常沒有眼力見的問。
不僅問了,他的聲音還很嚴肅,聽上去不像是好奇的詢問,倒像是質問。
支曉沒有回答,走過去讓他把手搭在自己肩上:“這裡是樓梯,有三級。”
於是封行搭著支曉的肩,司見塵拉著他衣服後背,三個人像串糖葫蘆一樣在黑暗裡行走,支曉時不時提醒“轉彎”、“前麵是桌子”、“這裡有一個架子”……
以及封行不依不撓地追問:“什麼叫習慣了?”
支曉:“地上有個東西,小心彆踢到。”
封行:“你以前看不見?”
要不是現在宛如瞎子,司見塵都想替支曉把他的嘴捂上。
“什麼時候的事?”他們在沙發前停下來,封行依然不死心。
支曉隻當自己聽不見,這屋子她差不多熟悉了,腦海裡能把大體樣子描繪出來,很小,比她山上住的小竹屋還要小,東西都僅僅恰恰的挨著,步子邁大一點就能橫穿,零零碎碎的小物件倒是不少。
她把兩個人帶到沙發邊,讓他們坐下,準備自己出去看看。
走出去幾步才發現後頭還綴了個人,手指鬆鬆地扒著她的肩膀,就是不放。
她是不是應該教教這隻無主的神獸不要隨便打探彆人的隱私,才是裝人裝的好的表現啊?
傷腦筋。
她正想說點什麼,外麵傳來了腳步聲,房間門突然被打開,兩個身影走了進來,伴隨著什麼東西滴到地上,又被一腳踩過去的黏糊聲響。。
支曉和封行同時有了動作,閃身上了樓梯,彎腰蹲在拐角處,門外透進來一點光,支曉看到司見塵也很敏捷地一貓腰,躲在了窗簾後。
進來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拖著什麼重物,腳步聲很沉重,但幾乎沒什麼喘氣的聲音,他們在黑暗中似乎也看得見,其中一個直奔沙發,“嘭”一聲砸進沙發裡,另一個走到冰箱麵前,埋頭翻找。
冰箱透出橘黃色的暖光,照亮了一小片地方。
司見塵透過窗簾的縫隙,看清了屋裡的兩個“東西”的樣子。
之所以說是東西,因為他們看上去完全不是人,而是兩團麵目模糊的人形物體,身軀龐大臃腫,身上有暗紅色的粘稠液體不斷滴落下來,掉在地板上緩慢流淌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