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早早的吃完飯,披上大氅就急著出門,天氣轉涼,他乾脆抱著湯婆子去了校場。
魏征吩咐人又添置了碳火,他派人在京安中散布消息,現在京安中定會有不少風言風語,魏征猶豫了一下,直接帶著小廝去了沈初房間,做戲總要圓滿才是。
不過,魏征敲響房門,卻無人響應,一問才知那沈初早早地去了校場。
魏征走進校場就看到了台上的青色發帶在風中飄揚,沈初太瘦了,哪怕穿著冬衣,他的身形還是消瘦的,仿若一陣風就能吹跑。
沈初旁若無人的抬手不知道在比劃著什麼,寒風讓他忍不住縮了縮手。
魏征看著他,突然很想拿過一旁的大氅披在他身上,隻是幫他擋擋刺骨風寒也好。
沈初聽到腳步聲,猝然回頭:“將軍?”
魏征錯開他的目光,看向他微紅的手指,深吸一口氣,裝作無意道:“還未到時辰,這麼急作甚?”
沈初搓了搓手指,又指了指一旁弓箭:“自是要揚眉吐氣。”
魏征不語,轉身拿過長弓遞給沈初,沈初注意到魏征手腕處有一道傷疤,他頓了頓,抬手握住長弓,垂下眼簾。
魏征以為他在研究長弓,他往後退了退,和他拉開距離。
沈初抬手撫過長弓:“聽聞魏將軍自少時成名,擅長弓,百步可穿楊。”
一向不願多說的魏征似是想到了什麼,他沉聲道:“都是傳言罷了。”
沈初抽出一柄箭做足了架勢,他看向不遠處的靶心:“魏將軍,敢不敢同在下打個賭?”
魏征當他又在胡鬨,並沒有當真。
沈初自顧自的繼續道:“若我射中了,將軍便答應我一個條件。”
入將軍府那日,沈初根本拉不動那弓箭,今日為何如此放言?懷著試探的想法,魏征點點頭:“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能力。”
沈初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不過一瞬,箭已出鞘,直直的插入那靶心,分毫不差。
魏征無疑是驚詫的,他不知沈初是如何做到的,而且,拉弓射箭的沈初神態動作,哪裡又會是傳言中隻會以色示人的清倌兒。
沈初反了一下手,長弓在他手上轉了半圈,他笑意一下加深:“將軍,願賭服輸~”
魏征自是一言九鼎:“你說。”
沈初狡黠一笑:“你就不怕我讓你去殺人放火?”
魏征抬眸,神色如常:“殺誰?”
沈初瞧他的模樣,忍不住嗤笑,抬手若有若無的點了點長弓:“我可舍不得,將軍放心,你這雙手是斬殺敵人的,可不是幫我報仇的一把刀。”
魏征因他一句“舍不得”,心頭一顫。
“喏。”沈初把長弓遞給他:“將軍射中靶心便是我的條件。”
魏征一愣,但君子一言,他還是接過長弓。
沈初裝作無意道:“將軍手腕有傷,在下不想趁人之危,將軍可往前走上幾步。”
魏征聽完臉色不怎麼好看,原地抽過箭,他確實有很久不曾握弓了,平日訓練將士他也隻是簡單說一下,幾乎都是他的副將在教。
靶心的紅色對他來說,是個跨不過去的噩夢,他左手不可察覺地在抖動,明明已經瞄準了,他卻射不出這柄箭。
身後有溫熱貼近,一雙凍的發寒的手_附上他左手邊的長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