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男子從衣袖中拿出一塊絲帕遞給沈初:“這個給你。”
沈初接過來,聞到一股清香,他特意聞了一下,擦了擦眼角便握在手中,看清楚來人時,微微驚訝道:“是你?”
藍衣男子笑了笑:“沈公子好眼力。”
“姑娘三番兩次找我,究竟是為什麼?”
“沈公子,我隻是為你不值罷了,當日你說對魏將軍有傾慕之情,不願利用他,可如今,他竟是要移情彆戀。”
“不會的,將軍隻是瞧他們和我模樣相似。”
隻聽得一聲歎息,那藍衣姑娘繼續道:“我不欲多說,但京中傳言也不全是虛假,你可知,魏將軍曾有傾慕之人,後因戰亂去世。”
“這…同我有何關係?將軍說他隻喜歡我。”
藍衣姑娘似有不忍:“沈公子有所不知,你與那位傾慕之人模樣有五分相似。”
沈初整個人都變得頹然,喃喃道:“不…不可能的,你在說謊。”
“事已至此,我隻能狠下心來告訴你事情真相了,那人本是女扮男裝的大夫,救過將軍多次,將軍為了她孤身入敵營,斬殺敵軍數十人,後來女扮男裝的事情敗露,也是將軍為她受了三十軍棍。”
藍衣女子感慨道:“她與魏將軍原本是要成親的,誰知……那女子替魏將軍擋了災,魏將軍落得重傷,黯然神傷才遠離大營。”
沈初握緊手心,眼眸滿是狠厲“此事我要驗證,若…真如你所說,那你提出的條件,我會考慮的。”
藍衣女子掏出一份密信放在桌上:“那就等沈公子的好消息了。”
屋內隻剩沈初一個人,他拆開密信,裡頭是接頭的時間和地點,還有……關於大營的消息。
寥寥幾字,看的他差點急火攻心,生生忍下了那一口老血。
回去的路上,沈初悶著不說話,他也是沒有想到,一次試探竟還有了意外收獲。
平安見他心情低落,又想到剛才將軍獨自一人離開,兩個人一塊出去時還有說有笑的,這一轉眼怎麼又吵起來了?他大氣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往一旁挪了挪。
書房裡,宋明不知在擺弄著什麼,魏征暼了一眼:“你何時也喜歡作畫了?”
宋明放在筆,把桌上的東西胡亂捏作一團:“練手而已。”
魏征不疑有它:“幫我查一件事。”
“你說。”
“宮中女官近日出宮的名單。”
“這…”宋明愣了愣:“恐怕有些難度,宮中女官記檔都是由專門的人員負責,而且,女官不比內侍,隻要有密旨在手,出宮的是哪位根本不會有人專門去查探。”
魏征思慮片刻:“是我一時著急了,此事再等等。”
宋明疑惑不已:“你最近是怎麼了?怎麼話總是說的不明不白。”
“我懷疑…那位女扮男裝,在你之前找沈初的人,是宮中所派。”
“這倒是奇怪了,宮裡的人怎麼會知道沈初這號人物?他們難不成一直盯著他?”
無意間的一句話,讓魏征的心頭一緊,他轉身朝外頭快步跑去。
將軍府的車架到了府門口,沈初從馬車內下來,依舊是沉默不語。
院子裡剛好同匆忙趕來的魏征撞在一處。
沈初反應極快,連忙錯開:“將軍。”
魏征手指一顫,這也沒缺胳膊少腿,應該是沒事。
“將軍,我有話同你說。”
“若是再拈酸,就不必說了。”
沈初黯然神傷的點頭:“將軍誤會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去了臥房,留下幾人麵麵相覷。
宋明看了看平安:“這是怎麼了?”
平安攤手:“又吵架了。”
宋明早就見怪不怪了,聽完也沒什麼表示,他拍了拍平安的肩膀:“晚飯不用留我的。”
“宋先生,你又要去聽那墨先生上課啊?”
“小孩子莫要多問。”
見人走遠了,平安嘟囔了一句:“什麼啊,還不是看墨先生人好看……”
沈初把門一關,轉頭看向魏征:“有位好心人告訴我一些事。”
魏征倒茶的手一頓:“何事?”
沈初把手裡的信拍在桌上:“我竟不知,將軍還有這些風流韻事?”
魏征不過是掃了一眼就明白怎麼回事了,他放下茶壺,當即變了臉色。
“莫要解釋。”
魏征能感覺到沈初的難過,不像是剛才清風館裡那般的裝模作樣,他眼眸一下子沒了光采。
沈初頗為自嘲:“原來,我是她的替身。”
“沈初!”魏征拉住他的手腕不讓他起身:“根本沒有替身,你該是最清楚不過的!”
沈初推開他的手:“不必說了,我有些累了。”
說完,便將自己塞進被子裡,一聲不吭的背對著魏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