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想卻是緊張的出了一身汗,怕表現不好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
冉宴跟著沈伯想走到他宿舍,越看越絕望。八人寢,上下鋪,桌子下的不能用來寫作業。沒有空調隻有兩個很小的吊扇,一層樓公用的洗浴間,沒有洗衣機,唯二的好處可能就是有單獨的廁所,洗澡有擋布。
冉宴一臉迷茫:“我是不是說過七中修建的很漂亮?”
“……”
沈伯想回頭看他的表情有些複雜。
從外麵看它的確漂亮。
沈伯想是隔壁宿舍的,他不知道冉宴宿舍的抹布在哪,就去拿自己宿舍的幫擦冉宴床板和桌子上的灰塵。
冉宴拒絕不掉就去鋪床,整理東西。
收拾好一切沈伯想又帶他去阿姨那辦卡。回來就讓冉宴趕緊去洗澡,不然下課了人多。
沈伯想真的幫了他不少忙。
冉宴承認自己有點厚臉皮,但是在真誠和無私幫助麵前,他的臉皮四處逃竄。
冉宴不好意思地叫住了準備回去的沈伯想:“沈……伯想,明天早上我們一起走,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這還是他第一次叫沈伯想名字,還有點彆扭。
背對著他的沈伯想眼睛一亮,努力壓住上揚的嘴角轉頭答應,儘量讓自己笑的不要太猖狂。
沈伯想:吃不吃飯的聽不見,反正他要跟我在一起。
不知到為什麼,冉宴感覺他笑出了托付終身的信念感,就……有點尷尬。
冉宴保持微笑:“那……明天你等我一會,我們一起。”
沈伯想說好,走到門口又樂(戀)於(戀)助(不)人(舍)地小聲說:“有事找我。”
“嗯,謝謝你。”
冉宴洗完澡回來,去書包夾層裡拿出手機看消息。隻有六哥問他感覺怎麼樣,那邊的男生帥不帥。冉宴輕笑一聲回了消息,又給小姨說了一下轉學的事。小姨回的很快,就四個字:開心就好。
冉宴在蔣文澤口中了解,七中管手機很嚴格,甚至隔一段時間還會有老師拿金屬探測儀來宿舍搜手機,會鬨很多笑話。冉宴帶手機不是來玩的,他英語聽力不是很好,手機裡有聽力材料,他每天會寫上一兩套聽力。但是十三中中管手機的手段顯然跟不上七中。冉宴自知藏手機能力不足,很上道的把手機交給宿管阿姨保管。
好在七中會在晚自習之前放聽力給學生做,所以不用擔心聽力問題。
宿管阿姨一邊把手機收起來一邊指責:“宿舍不可以玩手機,看小說,被我發現了就給你扣分。不知道你們這些孩子怎麼想的,離家又不遠,周末就可以回去,非要拿個手機,辦個電話卡多好……”
冉宴眨巴眨巴眼,回答:“阿姨,我爸爸媽媽不在家,家裡隻有我一個人,周末不能回去,手機是拿來聽聽力的。”
冉宴靠著一張老實乖巧給阿姨整心軟了。
“哎呦,這孩子,需要手機告訴阿姨,阿姨周末給你切西瓜吃……”
“謝謝阿姨,阿姨真好。”
手機問題輕鬆解決。
冉宴正準備拿著《霸總的修養》上床。突然又想起來宿管阿姨跟他說的規矩,扯掉書皮塞到櫃子底層,一本文言文全解就散發出了知識的光輝。
冉宴剛背完第一段,外麵走廊就開始熱鬨起來了,舍友們也回來了。八個人,有兩個是走讀,隻有中午過來午休。加上冉宴宿舍六個人都到齊了。
冉宴也不矯情,下床和新舍友們聊天。
第一個衝進來的大嗓門一看就是個社交恐怖分子,他很興奮的跟冉宴聊天,其實就是他自己在說話:“我叫張樂如,你叫我胖子就行,都是兄弟!哎我跟你說……”
張樂如豪邁的聲音不耽誤冉宴認識其他舍友。冉宴跟他們表示不用介紹,門上貼有床號和姓名。於是在張樂如的帶領下,冉宴聽到了21班幾乎所有的重要八卦。直到睡覺,他的腦子都是嗡嗡的。
齊老師看著不靠譜,但她是985畢業的免費師範生。
食堂旁邊的小樹林是情侶聖地,後來領導裝了監控。
班裡氛圍的確不好,但是老師都是資深老教師。
……
班裡有個富二代叫許問麒,他還有個雙胞胎弟弟在3班,哥弟倆都是學校名人。
講到這段冉宴快笑背過去了。說是當時這哥們特喜歡打羽毛球,晚自習還要把拍子拿手上摸摸。結果被德育主任,就是化學老師逮住了。李老師順手就把拍子扔垃圾桶裡了。許文麒當時就惱了,要跟老師乾架。
李老師推了他一下,結果人家直接坐地上無所畏懼:“你來,來打死我,打死我我訛死你!”
後來他爸來了,啪啪給他兩巴掌。許問麒也不慫,跟他爸說:“你倆一起來,來打死我。”後來聽說臉都被他爸抽腫了。
張樂如邊說邊演,生動地演出了當時的慷慨就義。冉宴感覺自己嘴都笑抽了。直到打了熄燈鈴,男生們還意猶未儘。張樂如還咧著嘴說明天繼續。
冉宴揉著自己笑抽的嘴角,躺在床上平複心情。
雖然聽了不少事,但最讓冉宴印象深刻的還是沈伯想。當然不是因為這段含牛*量過高。
他們說沈伯想進校時中考成績離實驗班分數線隻差一分。普通班學生每次月考排名保持在年排前一百就可以去實驗班,實驗班再保持年排前五十就可以去奧賽班。反之就往下掉,直到掉進普通班。沈伯想卻直接接連年級前三十,結果被奧賽班班主任請過去沒到兩周就自己跑回來了,說是不適應那裡的學習環境。
這個年紀的男生討論起同學來要麼吊兒郎當,要麼發科打諢,牙酸嘲諷,這麼情感真實地表示佩服的,多半因為對方真的牛*。
冉宴覺得學霸的聖潔之光照的他自慚形穢。
不到一天的時間,他就感覺到了七中的同學很好相處。
冉宴有點難受,他很喜歡七中,也喜歡七中的同學,但是這種相安無事對他來說隻是短暫的錯覺,那些消息遲早會傳到七中。比如林長纓,她已經知道了,但是其他人呢?
他們跟又他不是一類人,憑什麼會理解他,憑什麼會因為他的經曆可憐他,憑感同身受嗎?
可是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感同身受,火燒不到自己身上就感覺不到疼。所以慫恿的人可以毫無顧及,施暴的人可以放肆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