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好歹也是做過一場兄弟,你不單是要羞辱我,連這點小事也不肯幫我。還武學奇才呢,同你做兄弟,我都嫌冤。”執瑜絮絮叨叨,仿佛要說個沒完。
“好,好,我知道了,我這便去,你可滿意了?”張二郎無奈起身,答道。
“多謝你,二郎。”執瑜一雙晶亮的眸子對著他,笑道。
正預備向前走去,二郎複又遲疑道:“不過老大可讓我一直在這守著……”
“唉,這還不容易,此地隻有我們幾人,我們都不說出去,旁人斷不會知曉此事。”執瑜忙道。
張二郎一敲腦袋,憨笑道:“正是了,還是你聰明!”
執瑜複又囑托道:“對了,我們過來的小船上有許多包裹還沒來得及帶上來。最內裡有一樣靛青色的布包,一摸上去還可觸到木匣子,很有些硬的。煩你帶回給我,那個不在身邊,我總歸是不安心。”
“知道了!”二郎應道。
張二郎顛著步子跑出門去,才離去幾步,還不忘回頭,囑咐三人:“我即刻便回,你們可不許逃走!”
執瑜靠在地窖口邊,闔上雙目,聽張二郎離去的腳步,心中嘀咕道,這小子腳程還真是慢。
約莫一刻鐘的時候過去,白執瑜趕忙理好衣擺,向著承瑾同楊海平招呼道:“咱們走吧!”
他不忘朝著楊海平邀功道:“瞧,還得是我,半分沒傷著你們村中的孩子!”
楊海平尚未說些什麼,承瑾先拆了執瑜的台。
他上前拍拍執瑜的肩膀,讚道:“你小子,可算是有用一回了!”
執瑜撇撇嘴,不樂得理會此人!
不過由執瑜一手操盤的“逃亡大計”很快便夭折了。
李世超正領著幾人過來,一眼便瞅到光明正大的三人,當下便攔住他們,質問道:“你們三個,要去什麼地方?”
承瑾湊近執瑜耳邊,念叨道:“我就知道,你小子,鐵定不靠譜!”
李世超歪嘴一笑,露出幾顆發黃變形的牙齒,向著身邊的隨從,稱說道:“張二郎呢,就知道這小子不行,還好你李哥我找了人過來。把這幾個人,給我抓起來!”
見幾個精壯的漢子朝著自己走來,白執瑜輕聲問楊海平:“我是不是很像一個人,或是,幾個人?”
楊海平神色間似乎閃過幾分錯愕,不過很快便恢複平和,開口道:“照理說隔了代,不該這般相似的。”
承瑾問言,立刻明白過來,從前的事,他懂的要比執瑜多得多。
他反應過來,便問道:“看來你們還不知道,這天色,如今早已不是清清白白的了。”
可不是,殘陽如血,蠶食餘下金黃奪目的光彩。不過也要不了幾些時候,這一切的一切,都會歸於一片漆黑。
而後周而複始,重又從天邊璀璨的一縷白光開始。
“哼,金家若是不清白,你們呢?”楊海平淡淡回答道,仿佛不很在乎。
其實在此見到白家兄弟二人時,他就已猜到一些。
眼前漸漸模糊,暈開的迷霧中,楊海平似乎重又見到那兩個熟悉而稚嫩的身影,她們絢爛的笑容,揮舞著的衣袖,很快便消散在連綿的戰火中。
楊海平闔上雙目,如今他白發蒼蒼,實在沒氣力,也沒本事走向錦城。
公主殿下,您可算是堂堂正正地走到錦城了。
“她們……怎麼樣?”楊海平深深垂首,問出這樣的話幾乎耗儘了他所有氣力。
不過本該回答他的人隻是一怔,便遭人捆進房中。
他沒來得及開口,哪怕隻是道出一個字。
張二郎斷斷不曾料到,不過一個時辰的光陰,他便從“武學奇才”成了寨子中的罪人。
“二郎,知道你無用,怎麼連是這幾人都看不住,還讓他們逃了出來。”李世超勃然大怒。
張二郎手上拽著一隻布包,迅疾便被人按倒在地,順暢地挨了打。
板子狠狠砸在身上,楊二郎幾下便被打得眼冒金星,不辯黑白。
“老大,這個叛徒手上還拿了這個。”馬上便有人提著布包,丟在李世超麵前。
“拆開,我瞧瞧。”李世超。
白執瑜眼望著他們拿著包裹,忽地想起什麼,奮力掙脫繩索,嚷道:“彆碰那塊包裹。”
是時,執瑜還是不懂事的,真心在乎的事物,豈能高呼出聲,無端教人知曉。
“不許碰,你們不許碰!”執瑜瘋也似地抓扯按住他的幾人,足足踏出去兩步,才重又遭人摁回地上。
張二郎也不住地掙紮,那是他特地帶回給執瑜的。
承瑾眼見此景,瞠目結舌,不知該是做何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