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孫子,孫子,就是像孫子。”執瑜一扯衣袖,便向裡間走去。
“真是愈發不懂事了。”
曾抒霖撇撇嘴,偷著笑了笑。
江裴遠遠地見了她那副樣子,等她走近了,才走出幾步,湊近了道:“偷樂什麼呢,你?”
“唉!”曾抒霖嚇得向後退了一步,忙道:“嚇死我了你,給我仔細著點啊!”
“是!”江裴刻意拖長了音,複又挽起曾抒霖的一隻手臂,說道:“知道了,真對不住。噯,你倒是說啊,方才笑得什麼嘛?”
“哼,還不是那兩個,你還彆說,他們倆真是有意思。”
……
“妹妹,妹妹?”金淑檸俯下身,湊近了坐在牢中的淑椒柔聲招呼道。
見她無所反應,金淑檸拽起兩邊衣袖,加重了些音量,複又喚道:“金淑椒?”
淑椒仍是深深垂下頭,並不答話。
“金淑椒。”金淑檸觀望四周,見附近並無生人,便又拍了拍門,輕聲道:“你什麼意思?怎麼,有了男人,又做出這幅樣子來了,連姐姐都不記得了?”
直至此時,金淑椒才抬起半支眼,挑了挑眉,問道:“你呢,怎麼成了這幅樣子,砍了自己男人,便又成這潑婦樣子了?”
“哼,原來你沒死,朕還當你是,沒等到行刑台上,就耐不住性子,要去死了?”
淑椒勾起嘴角,冷聲道:“一口一個死不死的,不是拚了命,弄得眾叛親離了,也要登上這個位子麼?如今這樣子的語調,比之鄉野村婦,也是差許多的。”
“金淑椒,你是長本事了,不過走了這樣許多路,繞了一大圈,還不是回家了?”金淑檸說道。
其實金淑檸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平常總是端著一副樣子,一見了淑椒,忽地用語粗俗了許多,仿佛是要把一直不曾罵過的話都說道上一遍。
金淑椒環抱雙臂,倚在牆邊,語氣淡淡的,“這裡是宿名,不是我的家鄉,我金淑椒的家鄉在濱州。”
“哈哈。”金淑檸放聲大笑起來,她天生成的一張妖冶的狐狸臉,被她一笑,拉扯著更奸邪了幾分。
“那是你的故鄉麼,金淑椒,你待過幾天啊,哈?”
金淑椒不曾料到,她如今提及濱州,竟半分情致也無了,一點也看不出她也曾是那個眼眸澄澈的小女孩。
念及此,金淑椒忽地失了與金淑檸鬥嘴的興趣,微微偏過頭,深深垂下了眼,不再發出任何聲響。
“金淑椒,你可真是不講情義,一點臉麵也不給,朕可是給你預備好了大禮,特特命人擇了幾枝上好的鮮槐花,都送到白家兄弟的房中了。”
金淑檸環起雙手,得意道:“我還給妹夫,燉了一盅雞湯呢。男人,消瘦成那副樣子可不行,你說是不是。”
聞此言,淑椒微微顰眉,像是想起來什麼。
……
“這是,給我的?”執瑜瞧著來人手中一盞清香撲麵的槐花,疑惑著開口問道。
“是了,大人,這可是咱們陛下特特命人為您備下的,一早就開始預備著了,還是從錦城帶過來的,我聽宿名的丫頭說,宿名可沒有這樣好的槐花。”江裴聽曾抒霖說,這個白執瑜瞧著老實,便有意多說幾句,好逗逗他。
果然,執瑜聽聞此言,隻是呆呆的,直愣神。
“唔……嗯。”
“白執瑜,人家給了,就拿著,廢話什麼?你現在可真是多話,也不知道是誰教導出來的,平白成了這樣式。”白承瑾在案幾前罵道,複又望向一邊的江裴,便是滿麵又帶了笑容。
“還不是你教的!”執瑜忙回頭,駁他這句,連江裴手上的花都忘了接。
“你!”白承瑾急著罵道,預備要起身指著他,才一用力便想起自己的腿不行吧了,起不來。
又有外人在場,承瑾略加思索,也隻得簡單責一句:“看來還真是,少教你了!”
白執瑜卻已經不理會自己的哥哥怎樣了,他衝著江裴笑了笑,接過花,方道:“多謝你,真是麻煩了。”
“這有什麼的,大人,您聞聞,可香了。”江裴。
“嗯。”執瑜的笑就僵在麵上,回過身去了。
江裴出了門,也聽見裡麵人的對罵。
“白執瑜,你現在怎麼回事?”
“你又怎麼回事,怎麼在金淑檸的人麵前都能裝出這幅不成器候的樣子?”
“說什麼呢你!”
可她隻偷著樂了片刻,便沒的聽了,遭人捂上了嘴,隻聽見耳邊一句清晰的話語。
“不許動,都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