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源應了一聲,手裡倒沒閒著,往烙餅上塗了雞蛋辣醬,麻利地卷成一個卷遞給他娘。豐收打算依葫蘆畫瓢,錦源卷好的第二個已經遞到自己麵前了。
豐收有點兒汗顏,她剛剛正腹誹錦源是個貪吃鬼,竟然把大部分的雞蛋都夾到他和他娘的餅裡,竟不給她留一點兒。現在這個卷餅遞到她麵前,好像反打她一巴掌,說她才是貪吃鬼。
豐收恨恨地咬著餅,直罵自己沒出息。卷餅入口辛辣鹹鮮,令她胃口大開,配著熬的黏稠甜美的粥,又連吃了兩個才罷休。
沒有電燈,太陽落下最後餘暉的瞬間小山村就入了夜,很快就安靜下來。豐收神經還處於興奮之中,睡不著,她搬著一張小竹椅坐到院子裡看星星。
冬日的夜空分外地晴朗清晰,獵戶座大咧咧地占據了天空的中心,它的三顆明星組成的腰帶格外的明亮。這正是三星高照,等到這三顆星爬上最高點,除夕夜就要來到了。不過豐收不懂這些,在她生活的年代抬頭隻有沉沉黑色,現在看著漫天繁星,豐收震撼到幾乎不敢呼吸,仿佛呼出的二氧化碳會使星星蒙塵一般。
“豐兒,怎麼還不睡,冷不冷?”有人把夾襖披在她身上,不用問就是錦源。
豐收指著天上璀璨的銀河對及暖說道:“錦大哥,你看這銀河多漂亮,小時候常念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的詩句,可他們相隔的盈盈一水間究竟是什麼樣子,我今天才看到。真是太美了,我感覺我像是讀到了全新的詩。”
錦源抬頭也看,但是他很奇怪,這條銀河不是這樣日日夜晚都懸在天空上嗎?
好在他不在乎這些細節,他對豐收嘴裡的詩更感興趣,他問:“你剛才說的是什麼詩?”
豐收看了他一眼,覺得完全沒必要在這個男人麵前隱藏,雖然隻相處了一天,但她看得出這個男人的品質如鑽石一樣純淨而珍貴。
在錦源認真的注目下,豐收大方地背誦了整首詩,並講了詩的意思。兩人都望著天,望著星星,錦源說:“豐兒,你懂得真多。”
豐收笑了:“不懂的更多,以後你看到了可彆笑我。”
錦源說:“我永遠不會。”
如果這個時候豐收回頭,就可以看到一雙眼睛正凝視著她,恰如牛郎織女隔河相望般沉默又溫柔。
一陣冷風吹過,豐收裹緊身上的夾襖跳起來,“回去睡覺!養生第一步就是要從早睡開始!”
錦源笑著搖搖頭,吹著冷風看了這麼久的星星,還叫早睡?他要是知道豐收的熬夜標標準是要超過淩晨一點,可能他的下巴都要驚得掉下來了。
沒有電子表,豐收靠感覺估算一下,大概是晚上十點。躺在床上,她睜著眼望著天花板——實際上除了黑色什麼都看不到——她想自己一定是睡不著的,因為按照她的生物鐘,現在正應該是努力加班的時候呢!
但是顯然她錯了,在黑暗中靜靜地躺了十分鐘左右,她就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摩登時代的人總是說睡覺太難,到了床上他們就會說再看一會兒手機放鬆一下,於是黑著眼眶熬著夜,瞪著眼睛幾乎要把麵前那塊神奇的小屏幕瞪出窟窿。要是不幸身邊正好還連著一根充電線,那這個小屏幕就可以帶著他們通宵達旦地“放鬆”了。
這一次豐收睡得很舒服,她夢到了星辰,夢到了高山,夢到了溪流。人睡著了,細胞內開始悄悄修複白天受損的DNA,豐收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在睡眠時進行了什麼樣的神奇工作,但是這樣美美地連睡了幾天之後,她感覺到了許久未有的舒暢和活力。
“又是美好的一天!”
早上豐收對著朝陽開心地大喊,然後帶著小羊去溪水邊吃草,在小樹林裡就能瞎晃一整天。
但是到了回家的吃飯的時候,豐收就苦著臉了,她實在不想表露出來,但是看著那一成不變的雜米粥和醃漬菜她很難不是這個表情。
最重要的是,完全沒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