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豐收覺得自己清醒無比,但天是晃的地是搖的,實在沒想到自己能在米酒上翻了車,所以她十分倔強,堅持要自己走出一條直線來。一邊走一邊口出了所有醉漢的經典語錄:“我沒醉!我自己能走!”
眼瞅著豐收要走到溝裡去了,錦源心一橫,上前半抱半架地攬住了豐收,將她的小腳抬離地麵,嘴裡還溫柔地說道:“你沒醉,咱們回去。”
豐收就這麼腳下生風,騰雲駕霧一般地回了客棧。
錦源剛放下她揉一揉酸到發抖的肱二頭肌,豐收就飄飄搖搖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路往前向著地板栽去。
為了拯救這個即將臉著地的美人風箏,錦源想都沒想一把上前抱住了她。這本是情急之下的無心之舉,可隨即溫香暖玉抱滿懷的觸感讓他心神一蕩,心猿意馬起來。
回想與豐收成婚以來,隻擁抱過兩次。第一次是新婚之夜,他攬住了她的肩膀,可是立馬就感覺到豐收的慌張和僵硬,他隻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淡然。第二次是他被熊襲擊險些喪命,豐收關心則亂,當眾擁抱了他,但是恐慌過去之後似乎生活也沒什麼變化。
這一次……
“哎呦,尊夫人這是飲醉了酒嗎?要不要打些熱水,整點酸梅湯解解酒?”正胡思亂想,店夥迎了過來,才一下把錦源拉回現實。
錦源紅著臉強做鎮定回了一句“要熱水”,俯身橫抱起豐收,大踏步躲回了自己房間內,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把豐收小心地放在床上,替她脫了鞋襪,擦了一把汗,有些哭笑不得。
此刻的豐收在床上翻了個身,熟練地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一個巨型壽司卷,半張臉藏在被子裡,乜斜著眼睛偷看錦源。
她確實是醉了,但意識遠比她的身體清醒活躍的多。她雖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走不了直線,但是她知道是錦源一路護著她。
她更知道方才錦源將她抱起來時她心裡的小鹿亂撞,是心動的感覺。
人一心動就容易激動,人一激動就容易情緒失控,豐收眼前好像突然開了幻燈片一樣回放著這段時間以來和錦源相處的點點滴滴,然後她就鼻子一酸落下淚來。
錦源這時候剛給屋裡點上燈,一回頭看到豐收哭了,以為她喝多了酒難受,連忙上前柔聲問道:“怎麼了豐兒,哪裡不舒服?”
他這樣一問,豐收更是開了閘,嗚哩嗚哩哭得跟個小孩子似的,口齒不清地說道:“錦大哥,我怎麼會碰到你這麼好的人……你怎麼對我這麼好……”
她這個問題倒是把錦源窘住了,有一個明明白白的答案在心裡,就是回答不出口。
“我……我……”錦源看著豐收淚眼婆娑的眼睛,也磕絆起來,“還能有什麼,我、我喜……”
“客官,熱水燒好了!”門外店夥敲著門,聲音響亮。
“好,來了!”錦源立馬站起身跑去開門,那身形多少有些丟棄盔甲倉皇逃竄的架勢。
等他接了熱水回身,卻看到豐收已經從床上爬起來,嚷著要自己梳洗。還沒等他說一句小心,豐收果然又摔在地上,結結實實坐了個屁股蹲兒。
錦源趕忙放下水,跑過來把她從地上撈起來。可是豐收不肯起,嗚嗚地胡言亂語著,錦源就一邊隨口應和著一邊要抱她起來。
“對不起,錦大哥,我是不是很煩人?”
“不煩人。”
“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不討厭。”
“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
剛才憋了半天憋不出來的話突然這麼順嘴說了出來,錦源一愣。
地上那個哭著耍賴的女孩聽到這兩個字,破涕為笑,朝他伸出雙手。錦源輕輕抱起了她,而她含著笑把帶淚的臉埋進他的頸窩,讓他重新將自己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