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郭記出來,豐收和錦源自然放心不下,又去找了武寶。他們擔心郭家的事,可又怕現在郭家太忙亂,他們貿然上門反而打擾人家。所以二人一致決定繞一個圈,先去問問與郭家關係密切的武寶,先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
武寶一見到豐收夫婦,喜出望外,他對豐收說:“現在郭家全靠她們姊妹兩個撐著。又是生意上的事,又她姐姐大婚,最讓人難過的是郭老爺的病,不知道還能不能好……我有心要幫他,到底不方便,嫂子你是女子又跟她投緣,不如上門幫她處理些瑣碎事?咱們能幫她一點是一點吧!”
豐收聽武寶這麼說,也不在顧及了,立刻上門去見郭家姐妹。
郭憐芳一見到豐收,就先委屈地抱著她大哭了一場:“豐收姐姐,我該怎麼辦?嗚嗚,我以前其實也想過,若是爹爹有一天要離開我的時候,我們姐妹兩個怎麼辦,可是……可是我沒想到這麼快……”
豐收緊緊地抱著她,默默給她傳遞著力量,卻沒有話可以安慰她。
“曾經我以為真的到那一天的時候,我已經有足夠的能力麵對一切的困難和悲傷,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我一直都隻是一個被爹爹碰在手心裡的小女孩。”郭憐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人生在世真的好痛苦,我們注定要麵臨和最親最愛的長輩分離,我不能……我受不了……”
哭過之後,郭憐芳總算恢複了一點兒精神,她抹著眼淚:“我得去看看爹爹,豐收姐姐,你陪陪我吧。”
豐收自然跟著她一起過去,那個一個月前還跟她們同桌宴飲的小老頭現在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那張總是掛著令人親近笑容的嘴唇泛著青白的顏色,整個人明顯看著非常不詳。
豐收有些不可置信,郭老爺要說年紀其實也還隻是中年人,就算身在古代,沒理由會這樣快就要重病身亡呀?
“大夫說郭老爺是什麼病?”豐收有些擔心是什麼惡性的傳染病。
“都說是飲食不調。”郭憐芳擦著眼淚,“開始兩天是肚子不舒服,他自己也沒在意,沒想到就這樣嚴重……”
豐收心裡咯噔一下,立馬有一個最壞的猜想:是有人害郭老爺!
“大夫都是誰請的?”
郭憐芳有些奇怪豐收這麼問,還是回答:“是姐姐,請了好幾個呢!都不怎麼管用……”
郭綠羅?
豐收回想她和郭老爺相處時的情形,明明父女情深,她怎麼可能會害自己的爹爹呢?
“大小姐最近做什麼呢?”
“哎,姐姐最近憔悴極了。又要操勞自己的婚事,又要照看生意,可憐我們兩個從小沒娘,現在連爹爹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了。”
豐收忙道:“二小姐可彆灰心,可能先前的大夫的藥都不對症,所以這病情才會越來越重。大小姐分身乏術,請來的醫生她也沒法驗證到底是名醫還是庸醫,不如這樣,讓武寶和我相公再請一位大夫來試試?”
郭憐芳已是六神無主了,豐收提議她就點頭。
“豐收姐姐,這幾天你就彆走了,陪陪我好嗎?有你在,我感覺安心了許多。”
豐收自然答應,托了桑麻給錦源武寶兩人送信,豐收就暫且在郭宅安頓了下來。
晚上,又見到了郭綠羅。
此刻的郭綠羅哪裡有一絲新嫁娘的幸福模樣,往日那郭家大小姐的傲氣也消散殆儘,整個人空洞、疲憊,就好像是一隻提線木偶,隻是機械地做著她應該做的事情。
“今天爹爹可有好轉?”
看到郭憐芳搖頭,郭綠羅眼眸中唯一的一絲生氣也消散了。
“姐姐,今天姐夫來過嗎?”
郭綠羅搖搖頭:“他現在來做什麼?還未成婚,來咱們家,於禮法不合。”
郭憐芳撇撇嘴:“之前也私下見過多少次麵了,就是咱家的門也登了好幾次,現在家裡出事他倒不來了。”
郭綠羅疲憊地歎了口氣:“憐芳,現在這個時候了,我不想再跟你吵了。”
“我這不是嫉妒你!我是替你抱不平!”郭憐芳提高了聲音,“我看姐夫唯一的厲害之處也就是做了一個立體圖冊獻給了王大人,彆的地方都是平平,沒想到現在還這麼絕情!”
“什麼立體圖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