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蕭有意識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四周很安靜。
由於他僅有的最後的記憶還在車底下,所以現在並不能分清這個烏漆嘛黑的地方是哪。
但奇怪的是,秦蕭竟然有種車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的感覺,而且此刻很明確的知道他是穿越了這件事。按理說正常人應該不會這麼快就知道到自己穿越了。
秦蕭隱隱有些懷疑自己不是剛穿過來或者不是第一次穿,但他腦中確實沒有關於這裡的記憶,最多隻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比如,他叫秦蕭,今年大概十四歲。其餘的就更模糊了。
越想越頭疼,索性不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當務之急是先搞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
臟兮兮的小少年使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掀開了蓋在壇子上的板子,強撐著爬了出去。
秦蕭累的眼神發直坐在地上盯了一會兒壇子,隨即掃視了一圈周圍。
顯而易見,他剛剛一直呆在這個廢棄在犄角旮旯的大壇子裡。
幸虧秦蕭現在還是個半大少年,不然還真進不去。
也不知是不是低血糖還是營養不良的原因,秦蕭光站起來就眼前發黑差點再一屁股坐地上。
扶著壇子又緩了一會兒才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有些破爛的衣服,臟兮兮的不知道掉過哪個坑裡。
秦蕭順著角落往外走,懷疑自己是不是穿成了一個叫花子,但直覺告訴他應該不至於。
順著牆走了一會兒,還真讓他看見好幾個乞丐零零散散或坐或躺在角落裡,秦蕭走過去,這些人連動都不動一下。
實際上秦簫走的很慢。
聞著食物的香味兒,秦蕭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餓意,要是再找不到吃的馬上就要餓死了的那種。
順著街那邊飄過來的香味拐了幾個路口,終於看見熱鬨的集市。
他從未覺得走路那麼累過,全靠吃東西的欲望撐著他往前走。
秦蕭不知不覺就停在一家包子鋪前,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籠中冒著熱氣的包子,喉嚨裡瘋狂的咽著口水。
腦海裡一直在天人交戰。
秦蕭承認,有一瞬間他差點失去理智變成隻會搶食的瘋狗,但他沒有。
好不容易收回粘在籠子上的視線向籠子後麵看去,一個麵容嚴肅的老太太正在專心揉麵,並沒有注意到他。
秦蕭跟腦子裡掙紮了一下,左手摁住右手,走上前去,離老太太不遠,問:
“婆婆,我可以幫您乾活,不要錢,分點吃的就成……”
秦蕭眼中萬分真誠心中十分忐忑。
王阿婆手上沒停抬了抬眼,上下打量著,又仔細看了看秦蕭的臉,仿佛在確認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秦蕭被盯著臉皮子直刺撓後背發麻,包子的味道勾引著他差點撐不下去。
王阿婆歎了歎氣,招手讓他過來,沒有給他包子,而是從底下掏出了兩個餅子遞給他。
秦蕭趕忙伸手接下,沒來得及說謝謝便大口吃了起來。
一大口下去,也不覺得乾。
菜餅子味道並不好,秦蕭確吃的很香。
事實證明讓挑食的小孩餓三天再吃飯是有道理的。
開個玩笑。
秦蕭啃著餅,直到兩個餅吃完才後知後覺的王阿婆鞠了一躬說謝謝。
王阿婆擺擺手,讓他離開。
秦蕭自然不肯,就待在包子鋪旁邊,一會兒摸一摸身上的臟衣服,一會兒摸一下亂糟糟的頭發。
衣服雖然臟,但料子還成,沒點錢買不了。頭發顯然平時有保養,手上也沒有乾重活磨出來的厚繭。
說明他之前起碼物質上過的不錯。
秦蕭有心在人多的地方聽點東西,比如現在,整個集市的人或多或少都在討論前幾天發生的天災。
聽了一會會兒,沒聽到王阿婆叫自己乾活,秦蕭找了附近一個地方坐下,這個地方可以隨時注意著包子鋪,王阿婆一喊他就能過去,也可以聽到人們說話的同時讓自己顯得不那麼起眼。
秦蕭大概理了理,按人們所說他現在所在的地方叫申城,是京城附近的一個小城,人流量大,乞丐也多,先前突然的一場大雨,淹死了不少窮人乞丐,城外流民也多了不少。
還有一些雞毛零碎的八卦異事,再多的也就沒什麼了,畢竟基層百姓也不會在大街上討論國家大事。
茶館酒肆什麼地秦蕭想都不想,他現在這樣子,人家肯定不讓一個小叫花子進去。
秦蕭等啊等,等到集市上人少了,不少店家都關門了,王阿婆也沒喊他,眼瞅著都要收攤了,聽到肚子又開始叫喚,秦蕭摸摸鼻子湊上去想要幫忙。
王阿婆似乎拗不過他,微微歎了口氣,頓了頓,指著桌子說
“你把桌子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