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小時前。蘇墨和蕭楚生。
“我知道你要去調查那個校醫,好像蠻有趣的,帶我怎麼樣?”
“不行!小鬼就該老實呆著。去做你該做的事去。”
“……小鬼麼……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真沒說服力……”他小聲嘟囔著。
“不過,我可知道你家在哪。這也沒關係嗎?”
什、什麼?
蕭楚生看著蘇墨驚訝的眼神露出一個必勝的大笑臉,慢條斯理道:“你家坐落在錯綜複雜的路的背後、偏僻的地方,是不想被一般人發現吧?你身上秘密很多呀!”
他得意的翹著尾巴在蘇墨麵前走來走去,繼續說:“雖然我不記得回去的路,那隻是我來時的不設防,但回去時我可有認真的記路呢!沒想到吧?”
他兩手撐著蘇墨身後的椅背,把蘇墨圈在手臂內。從後麵看簡直像在擁抱一樣:“怎麼樣?帶我去嗎?還是說,你的家被人找到也沒關係麼?”
”
完全是沒有惡意的威脅,但也令蘇墨十分不舒服。他推開他從木椅上站起來,仰頭靜靜的看著天花板:當初讓你回去,看來是個錯誤呢……
……
“不過,這屋的氣味可真不好。”蕭楚生使勁嗅了嗅,下了這樣結論。
的確。空氣中到處漂浮著不安定的元素。煞白的牆壁、窗簾、地板磚也單調空洞的可怕。
“消毒水味,每個保健室都這個味吧。”蕭楚生翻完抽屜站起來,玩弄著病床前擺放的白色百合花。
消毒水味麼?不見得啊……
“走了,楚生。”蘇墨整了整衣襟,叫上蕭楚生。
蕭楚生應聲把花、椅子、抽屜擺回原位,小心翼翼的關上門,仿佛沒人來過。然後追上蘇墨,問:“你都查到什麼了?”
“……全部吧……”
是的,全部。凡是偽裝,裝的以假亂真可以騙得了眼睛。但是氣味,無論怎樣被掩蓋——香水也好,消毒水也好。都不會消失。隻要還有一絲氣味,他就可以分辨出來。那被隱藏了的氣味,正是那天逃走的那隻獵物的氣味,不差絲毫。
蘇墨抬頭看了看窗外才露頭角的半輪新月和還沒落山的夕陽共存的天空,微歎聲氣。接下來的處理隻能等到晚上了
“太好啦!”蕭楚生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這件事就圓滿落幕了對不對?剩下的隻要交給警察……”他還在喋喋不休。蘇墨埋怨的瞪他一眼,心想:說起來,還不是你惹出來的事麼?要不是你,它我早解決了……
突然“嗖”的一聲,什麼東西從蘇墨耳側飛過釘在背後的牆上。溫熱從他臉頰緩緩向下爬,最後滴落。
“……血……”
像爬蟲一樣,真不舒服。
蘇墨抬手拭去臉上粘稠的血。眼睛緊緊盯著前方的陰影。蓄勢待發。
“……血……老、老師、你流血了?”蕭楚生顫抖著聲音驚恐的去拽蘇墨的袖子。
“不過是流點血罷了,彆說你沒見過。”
“可……可是……這麼多……”他用不住發抖的手指著蘇墨的胳膊、右側腰和腿。血浸透衣服慢慢滲了出來
蘇墨看到時也下了一跳。竟一點感覺也沒有?!該死!武器上塗藥了麼?
也顧不得蕭楚生還在場,他迅速用氣做了結界,防止彆人走進來以及看到什麼。
切,血流的太多了,再召喚水草獸也是不可能的了。敵我體型懸殊,靠武力解決也行不通。學生在場,也不能用那個,畢竟血腥暴力不利於青少年身心健康成長。啊!好想直接敲暈他啊直接敲暈他。
又一隻武器直衝門麵而來。蘇墨微偏頭輕易躲了過去。
隻能那麼做了。雖然風險較大。
想到這,蘇墨皺著眉回頭看看他,該不該相信他呢?唉,算了,說什麼都晚了。
他一邊用手指控製著氣堵住不斷流血的傷口,一邊衝蕭楚生喊快躲到結界旁邊。蕭楚生看到眼前的情況,深知自己在這也是添亂,於是快步跑到結界旁。藍色的氣絲迅速將他包裹成繭,牢牢的保護在內。
這裡能看到戰鬥的一切場麵。蘇墨和那個人瞬間移動起來,氣化成的劍與敵人手中的武器“鏘”地相互擊撞,霎時擦出火花四處飛濺。
兩人在一秒內交換位置,然後迅速轉過身來不讓後背對著敵人。蘇墨用手指蘸著身上的血,讓血與氣絲融合在一起,在空中比劃著。按照手指移動的軌跡,鮮血形成的五芒星陣呈現在麵前。
蘇墨大喝一聲五芒星即時飛到對方頭頂,封鎖住他所有行動。
被五芒星束縛的敵人絲毫動彈不得,蘇墨舉劍起身飛躍,手起刀落將他劈成兩半,終結了一切。
突然,蘇墨喪儘力氣的倒在地上,用線做的結界和止血的“創可貼”也抽絲而去,頓時蘇墨周身血花四濺。蕭楚生急忙跑來,經過“校醫”屍體時發現:對方竟沒流血!
“那是因為他不是人類。”蘇墨幽幽地說。
他不敢肯定蕭楚生不會殺了自己,畢竟他現在毫無還手之力,況且自己又異於常人。被看做妖魔一樣厭惡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是的……就像以前……一樣……
“那老師呢?也不是人類嗎?”蕭楚生睜大眼睛疑惑的望向他。
看吧。大家都一樣……都這樣。
蘇墨自嘲的牽起嘴角:“是啊,我可是妖怪啊!”
……妖怪啊……小的時候……他們都是這樣叫的……
“你不殺了我麼?”
“怎麼會?”蕭楚生走過去輕輕抱起蘇墨,嗯,意料之中的輕呢。“即使是妖怪,也保護了我呀。”
這一刻,蘇墨感覺心臟都停止跳動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或許是仰視的角度,蘇墨覺得抱著他的人此刻有著說不儘的溫柔……
嗬,當初讓你回去,看來,是對的呢……
處理完現場後,蘇墨死活都不肯去醫院。多虧離保健室近,在蕭楚生手忙腳亂烏七八糟的包紮下,蘇墨的血總算是止住了。經曆了人生中第一次大風大浪的蕭楚生也終於平靜的躺在病床上睡著了。
蘇墨坐在蕭楚生旁邊苦苦的思索著明天早上醒來後可怎麼辦,抹去他的記憶麼?可是我又沒有消除記憶這項異能。要說除去記憶啊,就隻有蘇夏了,可是她現在正在北海道旅遊中。
帶他去洗腦呢?他低頭看了看完全陷入夢想的人,輕輕揉了揉他篷軟的頭發。洗腦的話還得自己掏錢……算了,明天再說吧。
於是,也在他身邊躺了下了。不一會就睡著了。
果然啊……今天太累了……
……
“老師?老師?蘇墨老師?蘇墨!起床了!太陽公公曬屁股了!”
“唔……好困……彆吵……嗯……”又睡著了。
“……你真的是老師麼?又記仇,又貪睡,還搶我被……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