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予鴿陰著張臉一言不發。一雙美目死死地看向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麼。
宋舒白左看看右瞄瞄,咬咬牙,悶頭撞向窄門。
"你要硬闖?"郭邨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你不要命了?”
“橫豎都是一死,死在裡麵死在外麵有什麼區彆!”宋舒白梗著脖子一邊說,一邊拿眼睛去覷顏予鴿。
他就不信,顏予鴿沒有辦法。
顏予鴿沉思半晌,看向宋舒白:“你在衛生間裡遇到了什麼?”
宋舒白被顏予鴿問得一愣,下意識想要回答,卻迅速反應過來,趕緊搖頭:“沒,沒什麼?”
“真的?”郭邨眯起眼,“沒碰到小女孩?”
宋舒白陡然睜大雙眼,後背沁出冷汗。
他怎麼知道衛生間有小女孩的!
郭邨提示:“我上了這趟列車,兩次。”
宋舒白點點頭,“所以,你也在非規則時間進入過衛生間?”
郭邨意義不明的哼了一聲,沒回應,但高昂的頭說明了一切。
他思考了一會兒,冷聲道:“小子,你有問到什麼?”
宋舒白遲疑垂著頭,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愣在那的乘務員身上。
他確實問道了一些消息,但目前這局麵……
提隻會更糟吧!
“想清楚了!”郭邨聲門陡然拔高,“這門要被撞開了!”
宋舒白立刻扭頭,門邊的鉸鏈半掛在門上。
宋舒白屏住呼吸,眼巴巴的望向顏予鴿。
門外的撞擊聲愈發劇烈,連門框都歪了三分,隨時都有被撞爆的可能。
“有沒有一種可能?”顏予鴿摸著下巴,提出展望,“就是說,乘務員,會幫我們?”
宋舒白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正常的人對付外麵的怪物?
他確定不是在開玩笑麼!
“人身對抗怪物?”郭邨也懂他的意思,嘲諷道,“都是下飯菜?”
“餐車發生的事你忘了?”顏予鴿反駁。
郭邨默了一下,凶惡的瞪向宋舒白:“小子!還不快說!你要我們給你陪葬嗎!”
宋舒白縮縮脖子,退了一步。
就在這時,轟隆一聲巨響,門直挺挺的拍在地上。
宋舒白立刻抬起胳膊擋住眼睛,但灰塵太大,嗆的他連連咳嗽。
這車多久沒清理了?他邊咳邊想,這灰都快把人給埋了!
他的耳邊忽然爆出更厲害綿密的咳嗽,好似要將肺咳出來一樣。
他心狠狠一揪,立刻看向顏予鴿。
顏予鴿咳得臉色慘白,殷紅的血順著指縫往下滴。
“你沒事兒!”宋舒白一把握住顏予鴿的胳膊肘,一臉關切。
“看那!”顏予鴿沒理他,反而低吼一聲。
宋舒白看去,碩大的黑色肉塊牢牢地塞緊門框,爭先恐後的往裡麵擠。黏稠伴著惡臭的液體順著門縫流進車廂,所過之處,皆冒青煙。
“啊啊啊啊!!!”門內的乘務員放聲尖叫。
“要死!”郭邨抄起身旁的椅子,狠狠地砸向怪物。
怪物吃痛的哀嚎了一聲,被砸重的地方縮了回去,但空檔很快被新的一團肉塊擠滿。
“臭小子!你再不出手,我們可就真交代在這了!”
宋舒白眼一閉,心一橫,轉身,衝著瑟縮成一團的乘務員大聲嚷嚷:“你們真的是人嗎!”
他的話音剛落,尖叫聲戛然而止。乘務員的眼睛迷茫了一下,隨即變成血紅色。像無數盞血燈籠,直勾勾的照著他。
宋舒白打個哆嗦,顫顫巍巍的看向郭邨:“你你你,你是列車長,你讓她們彆攻擊我!”
郭邨臉上一黑,咬牙切齒道:“臭小子,你真當老子是列車長!”
宋舒白錯開眼,又可憐兮兮還理直氣壯的看回去。
誰讓他穿了這身皮!
顏予鴿也眼巴巴的看著他。
郭邨騎虎難下,狠狠一閉眼,手指向怪物。
“給老子聽好了!乾他丫的!”
他的話音剛落,原本還在瞪著宋舒白的乘務員們像是收到了指令一樣,真的一步一步走向堵在門口的怪物!
宋舒白驚了一下,又有些羨慕。
真好,他也想穿。
“走!”顏予鴿突然抓住宋舒白的手腕,“他們堅持不了太久,我們必須抓緊時間,趕到安全屋!”
前往第四節車廂的路順暢無比,他們毫不費力的抵達了第四節車廂。
車廂和前麵的布局一模一樣,宋舒白環視四周,沒發現通往天花板的密道。
“郭邨,通往天花板的密道在哪兒,你知道嗎?”
郭邨沉默不語,卻抬手指向頭頂。
宋舒白順著他指引的方向看過去,他的頭頂上有一個白色的方塊,和周邊吊頂的顏色一模一樣,不仔細分辨,根本看不出來。
宋舒白暗自咋舌,這列車藏的心機可真多。
顏予鴿走到門把手邊,俯身打量,然後伸手按向標有求生標誌的按鈕。
幾乎是同時,宋舒白頭上的方塊向左,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隨後,一個老舊的折疊電梯伴隨著咯吱咯吱的聲響落在地上。
宋舒白長大了嘴巴,他扭頭看看按鈕,又看看折疊樓梯,張大嘴巴,滿臉不可思議。
這這這,這也太兒戲了吧!
郭邨和顏予鴿對此都接受良好,十分默契的一前一後爬上折疊樓梯。
宋舒白見狀,趕緊閉上嘴巴,跟了上去。
等三個人都上到天花板,折疊樓梯便自動收了起來,黑漆漆的洞口合上,天花板裡忽然亮起無數盞五光十色的燈,將低矮的天花板內部照的亮如白晝。
宋舒白:“……”
“我們,就這麼簡單的上來了?”宋舒白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艱難詢問。
郭邨和顏予鴿沒回答,正警惕的四處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