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天被淋濕,冷風吹過,阮春發了燒。
在家昏天昏地躺了幾天。
她仍照常去了學校。
她向班主任申請坐到江靳陽撤走的空位上,最後麵角落裡。
知道阮春這個想法後,張憶和她們班同學一樣,都以為她在開玩笑。
“你確定嗎?為什麼要去那?”張憶擔心阮春有什麼事情想不開才會申請調位。
關心、負責,這是阮春對她的第二印象。
阮春隻是說:“那兒太陽光強,我想在那安靜地學習。”
張憶沒說什麼,同意了她的申請。
後排角落的位置是無人區,阮春就好像與世隔絕般。
她和以往的樣子沒什麼不同,隻是發呆少了,踏入班級,隻知道待在後排學習,偶爾會透過窗戶看看太陽。
桌上被她貼上了便簽——
風華待何年,最是初相憶,最為夢。
人生歸何去,應是朝陽,而逢春。
——
投入學習最為充實,她不會經常想起失去太陽,因為每天都有朝陽升起。
六月份,考試季。高考成績出來,她毫無疑問取得了優異的成績。
眾多名校任她挑選,她隻填了一所學校。
九月份,開學季。接連數天的陰雨天氣,今天是個晴天。
和阮母告彆,她就急匆匆搭車去學校。阮母攔住她,和兩三年前一樣給她檢查行李。向阮春嘮叨著注意安全。
又回到小孩子了,看著阮春急匆匆跑出去的背影,阮母歎氣。
自從兩三年前女兒發過一場燒後,她明顯變了個人,雖然行事和平常一樣,細心,有時間逗她笑笑。
但是她無數次抬頭發呆,阮母都看在眼裡。
現在,她有一種感覺,她的阮阮,要回來了。
按照事先學習的流程,她快速收拾好了一切,站在樹蔭下,踩光影。
光影在某一刻突然被黑暗籠罩,消失不見。
她不害怕,她笑著抬起頭來,因為她的太陽來了,帶來了她的光影。
——
當初他們打最後一次電話的時候,他最後一句話說:“你先向前看。”
那一刻,她突然懂了他的意思,他說回憶要
麼忘記,要麼前行。
而他讓她向前。
他說的話還是謊言,這一次是她自己判斷出來的。他從沒有什麼女朋友。
那她就賭,她賭他會以更好的姿態站在她麵前。他需要奔跑,而她,亦是。
她賭對了。
突然多了個類似男性朋友的人,阮春是有點不適應的,這麼幾年過去,她還是社恐的窩裡橫。
而江靳陽似乎很快帶入角色,帶她去給她收拾床鋪。依她的性格,對待收拾床鋪她隻會先草草了事。
行李箱裡的東西已經被阮春拿出來暫時放到桌子上。亂七八糟的物品中,用書封包著的一遝紙躺在其中。
本來江靳陽沒有太在意它,但是阮春悄悄拿起它試圖藏起來的舉動他注意到了。
他沉默地盯著她看,她心虛地睜大眼睛回望。
好吧,她妥協了。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就是……”她從身後拿出遞給他。
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他了解了這是什麼東西。
“為什麼還留著。”
“因為可能某人暗示我讓我留著,也有一部分是因為我們的聯係具體也就這些紙了。”她越說聲音越小,聽在他耳朵裡的委屈卻愈發響。
他上前又緊緊抱住了她,“以後我會慢慢給你解釋,相信我。”
她回抱住他。
“70什麼意思?”她問。
他似是不懂,“什麼70?”
他故意想不起來,她就明問:“草稿紙的張數,我數了好多遍,70張。”
“是嗎?可能,是三月的意思。”
“三月?三月很重要嗎?”
“重要啊,陽春的三月。”
她不說話了,抱得更緊。
——
阮春的手機摔壞了拿去維修,作為新青年,她表示不能沒有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