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我望著他這些年來沒什麼變化的臉龐。突然覺得,他長這樣不去演戲可惜了。
對了!演戲!剛好我的作品要影視化,何不讓他自己去扮演程風本人。但是娛樂圈這渾水…不知他願不願意踏。
“風哥,回國後你有什麼打算?”
“家裡麵想讓我繼承家族企業,但我不想”他看著我,目光堅定地說道。這是我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這麼直接的“不”字。以前在高中時,他哪怕被不喜歡的女孩子表白,都是用委婉溫柔的方式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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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風看著眼前眼睛亮晶晶的陳安,在國外無數個難眠的夜晚,他的腦袋不受控製的回憶著這雙眼眸無數無數遍。他不會再讓自己成為家族的傀儡了!
從小,隨風就受儘家族的掌控。他上學很晚,並且在課堂上叛逆地不聽課,隻睡覺,但老師們從不凶他,因為他們知道,他考試總會得第一。
而在這光鮮亮麗的背後,隱藏著的是一個血淋淋的他。
他的家人在他還沒上小學時,就給他請了家教老師,一邊教課本上的內容,一邊教樂理方麵的知識。在一個個漆黑孤獨的夜晚,他都用他那漸漸麻木的雙手和頭腦咬牙堅持,因為不堅持,就會落後,就會被兄弟姐妹比下去,他在他們家族中將無立足之地,他將會被這個殘酷的社會拋棄。
等他再長大一些,他的父母給他請了武術老師。小時候的隨風很瘦小,他總是會被老師或其他兄弟姐妹打趴下。他看不起自己的弱小,至少他要強大到保護自己。所以當每次上課結束,其他兄弟姐妹都在玩時,他發了瘋似地將每個標準動作練了成百上千遍。
這才造就了現在的隨風,江湖人稱“風哥”
他記得自己第一次見陳安,是在杭州的雲棲竹徑裡。那時的他難得耍一次小孩子脾氣,逃了功課來這裡散散心,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那時正在下綿綿細雨,他戴上了一貫的連帽衫的帽子。
他喜歡穿連帽衫,這是毋庸置疑的。起因是有一年,他在小學教學樓門口不知所措地看著麵前的傾盆大雨,他的家人工作繁忙,所以一般是保姆來接他。但是剛好這一天,保姆家裡有事忘接了。他淋著大雨回家,雨滴一遍遍地敲打他的腦袋,他討厭這種感覺,就像以前被老師拿棍子打頭一樣。
後來他發現了一個好東西,那就是——連帽衫!他討厭與雨雪陽光的直接接觸,但隔著一件連帽衫,就仿佛有了一層保護傘。這些與大自然的接觸仿佛都變成了友愛的碰觸,那是他從來沒有感受到過的類似親人間的友愛的碰觸。
普通家庭的孩子,睡覺時媽媽可能會給他一個晚安吻,學習進步時爸爸可能會摸摸他的頭,鼓勵他一句,甚至可以坐在爸爸脖子上看更高更遠的世界。這些看似很正常的行為,在他們這個毫無生氣的家族裡卻是禁忌,他們不能向外表露出任何自己脆弱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