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人才不可能是我媽媽呢。”莉茲有些不高興地搶先回答道。

舜沉默地看著莉茲片刻，最後才說道：“她就是你媽媽，莉茲。”

在場的人包括莉茲在內，都吃驚地看著他。

“精靈和人類能生育後代嗎？”蘭斯皺眉道，“而且莉茲看上去沒有一處像是精靈的。”

“就是，我才不是精靈的孩子。”莉茲不滿地說。

“沒人能證明這兩個種族真的不能繁育後代，而且誰也沒見過精靈和人類的孩子。”舜說，“我雖然不能證實莉茲的媽媽真的是那個精靈。但是我的母親死後，那個女人一直就陪在我父親身邊，後來才有了莉茲。所以那個女人應該就是莉茲的媽媽。”

莉茲從來沒聽過舜講這些事情，小的時候舜從來不對她提起雙親的事情。

“那我豈不是人類和精靈的混血了？”莉茲無法相信這一點，她活到了十五歲，才知道自己並不是完全的人類，這太荒謬了吧。

“有一點我也很疑惑，”舜又說道，“在我的記憶中，那個女人從來沒有妊娠過。好像是突然有一天，她和父親就抱著一個嬰兒對我說這個是妹妹。所以莉茲很可能是我父親收養的孩子。”

“那就一定是這樣了。”雷歐若有所思地說，“據我所知，精靈確實不能和人類生育後代。”

“這麼說，你們兩個沒有血緣關係？”蘭斯說。

“但是不管怎麼說，她在名義上也是那個風元素精靈和我父親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妹妹。父親臨死前把她交給我，讓我照顧她。顯而易見的是，我沒有完成對父親的承諾。當年丟下你一個人，確實是我的錯。”他看著莉茲，黑色眼睛中映出棕發少女的輪廓，“所以，對不起，莉茲。”

“沒、沒關係。”莉茲結結巴巴地脫口而出。被突然這麼認真地道歉，莉茲頓時有些措手不及起來。

“好啦，這下兩人可以和好了吧。”雷歐笑嗬嗬地說，“快點吃東西吧，難得莉茲露一手給我們烤肉吃。”

“我不吃了。”蘭斯忽然扔下吃了一半的兔子肉，站起身向帳篷走去。

“這又怎麼了？”雷歐笑道，“又彆扭什麼呢？”

蘭斯停住腳步，背對著篝火旁邊的幾個人，冷冷地說道：“難道你們都忘記了當年莉茲剛到我們教會時候的樣子嗎？你們都忘了不代表我已經忘了。”他說完，就徑自鑽進帳篷裡麵去了。

莉茲聞言微微一怔，低下頭啃著肉，不知道說什麼好。

其他的人也都沉默了，他們當然還記得當年莉茲被艾麗卡帶回分會時候的模樣。

當年的莉茲，既不會哭也不會笑，每天隻是坐在窗前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就像一具人偶。

那時，他們都以為這個女孩永遠也不可能振作起來了。誰也不敢問她到底發生過什麼。從她身上大大小小的新傷舊傷來看，她一定吃過不少常人難以想象的苦頭。

“唉，吃得好飽。”莉茲忽然打破沉默，抹著嘴角說，“我回去睡覺了。”她站起身鑽進了帳篷裡麵，挨著早就睡著了的賽達躺了下來。

“我去陪她。”奧若拉站起身也走開了。

雷歐也放下吃剩的骨頭，站了起來。他抓了抓頭頂金發，笑笑說，“我也去睡覺了，你也要早點睡。”

舜微微點點頭。雷歐收斂的笑容，他低著頭直視著舜的眼睛，說道：“莉茲是我看著長大的，她能變成現在開朗的樣子真的很不可思議，所以蘭斯的心情我也非常能理解，也希望你能明白。”

“我明白。”舜低聲說，“我會儘可能做我能做到的事情來彌補。”

雷歐笑笑，擺了擺手轉過身走開了，留下舜一個人坐在篝火旁。舜熄滅了篝火，抬起頭看著閃耀的群星，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