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大家去休息吧！”一個身穿金色鬥篷的魔法師站在最高的看台上喊道。

“哎……今天真是累死了。”莉茲揉著酸痛的肩膀，然後靠在看台的一個階梯上坐下。她眯起眼看著遠處正被黝黑的群山慢慢吞入的夕陽，金色的光芒將群山的輪廓清晰地顯現出來，並且染紅了整個天邊的雲彩。

這時，一個黑色的身影擋住了夕陽的光芒。那個人站在莉茲麵前，低頭俯視著她。

是誰？莉茲看不清他的臉龐。

那人默默地伸出一隻手，莉茲下意識地將手放在對方的手上，然後被拉了起來。

莉茲眯起眼，擋住夕陽的光線，“舜……”

“歡迎來到總部，莉茲小姐。”舜伸出手，似乎想要摸摸莉茲的頭發。

莉茲眼睛微睜，猛地扭過頭去。舜伸出去的手落了空。

“對不起，嚇到你了？”舜柔和地說。

莉茲搖了搖頭，垂下眼來。

“我要回去了。”莉茲突然轉過身，像是要逃離什麼似的向教堂的方向快步走去。

“莉茲！”舜的手忽然抓住了莉茲的胳膊，莉茲踉蹌了一下。

“你還有什麼事？”莉茲低著頭說，“如果是要教我魔法的話，今天太晚了，明天吧。”

舜遲疑了一下，“你……就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話嗎？”

“本來有，但是現在沒有了。”莉茲回過頭，揚起嘴角，露出一個不自然的笑容，“我沒什麼特彆要知道的……”

“……為什麼？”舜沒來由地感到一絲煩躁，他低聲說，“你……不是已經恢複記憶了，為什麼至始至終什麼也沒有問我？當初在利亞分會是這樣，來這裡的路上也是這樣。”

莉茲咬了咬嘴唇，然後低著頭站在舜的麵前。她背對著舜，然後肩膀微微地有些顫抖。舜伸手搭在了莉茲的肩膀上，卻被莉茲一把推了下去。

她低著頭，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我乾嘛要問？有什麼好問的……你不是也什麼也沒有說，為什麼要來問我？”

“莉茲——”舜將莉茲的身體扳了過來，但是他沒能再說下去。因為他看到了一雙滴落著晶瑩液體的的碧色眼睛。

“你……”

莉茲自己也愣住了，然後她猛地轉過身，擦著臉上的淚水跑開了。

如果永遠忘記了，該有多好。

她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張張扭曲的臉孔，紅色的液體噴薄而出，染紅她的視線。

***

勒爾斯大陸裡1467年。

在離布萊特教會利亞分會不遠處的一個小鎮上，某個僻靜的小巷裡傳來一個男孩清脆的聲音。

“你就是利亞分會新來的魔法師吧？我都聽爸爸說了。”一個神情傲慢的小男孩上下拋玩著手中的石子，上下打量著蹲在牆角的瘦小女孩，“你們知道嗎？她可是個殺了很多人的小怪物！爸爸還特意警告過我讓我不要接近她。”

“哎？真的嗎？”他身後幾個小男孩驚訝道。

“她親哥哥就是因為她是個怪物而把她拋棄了呢，估計連她爸爸媽媽都害怕她吧！”

“哇，那真的是怪物！大家一起消滅怪物吧！”

“小怪物！沒人要的小怪物！”

無知的孩童們將手中的泥巴，石頭砸向蹲在牆角的瘦小女孩。女孩伸出手臂擋在自己臉前，身上被石子砸得青一塊紫一塊，衣服上沾滿了黑乎乎的爛泥。

“大家不要砸了！小心她待會報複我們怎麼辦？”一個男孩忽然有些膽怯地說。

“膽小鬼！不用怕她，她現在不敢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