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差不多到了晚飯時間,大家正在商量吃什麼。
“把這魚蝦煮了吧。”吳子浮晃了晃手中的小桶,魚兒擺著尾濺起水花。
“拿什麼煮,你帶鍋了嗎?”陳津述看向吳子浮問他。
“要不然……去借一個?”吳子浮邊看陳津述臉色邊試探著說,“我看山腰也有人家住,說不定有機會呢……”
“你去。”陳津述直接對吳子浮說。
吳子浮“啊”了一聲:“我去……彆了吧……我是社恐……”
“你社恐?”周喻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社交恐怖分子還差不多吧。
張莘還是太善良,對吳子浮說:“我和陳津述陪你去吧,山腰的郭伯伯我們也認識。”
“莘姐,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吳子浮感激不儘。
周喻希和蘇蔓都扶額搖搖頭。
三人出發後不一會兒就回來了。
陸紹行見他們三個回來了,有些驚訝:“這麼快?”
吳子浮提著一個大水壺,還冒著熱氣。張莘和陳津述抱著一些白饅頭。
周喻希看了三人幾眼都沒有見著鍋,不禁疑惑:“鍋呢……”
難道他們三個偷吃獨食,讓我們剩下的喝西北風下饅頭……
蘇蔓雙手撐著臉,見他們回來了就從背包裡拿出一盒方便麵。陸紹行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拿出同款方便麵。
周喻希:“……”
搞這?!
吳子浮見周喻希錯愕的表情,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嘲諷的機會:“怎麼,你不會沒有帶吧……”
“我想過我們可能會沒有吃的,但沒想過帶方便麵……”
吳子浮一副“猜到了”的表情,從背包裡拿出兩盒麻酸辣味的紅油麵皮。
“郭伯伯沒有多餘的鍋了,我們隻好借了乾淨的熱水。”張莘向大家解釋道。
陳津述看向張莘:“幸好我們倆去了,要不然郭伯伯的鍋就要被吳子浮搶走了。”
吳子浮為自己辯解:“怎麼能叫搶,那叫智取……”
“這是郭伯伯給我們的饅頭,下方便麵正好。”張莘用著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殘酷的事實。
於是眾人排排坐在大榕樹下,方便麵用熱水泡開,傳來“吸溜”的聲音,和著白饅頭,不約而同啃起來。
這時一陣風吹過,怎麼感覺此情此景有些淒涼……
……
吃罷,他們就把垃圾裝進一個垃圾袋裡,走的時候再帶走。
現在太陽將要落下,不舍地停留在天空與山川的邊界線,灑下金黃色的光輝,染紅了半邊天。
微風掠過,河麵泛起漣漪,波光粼粼。
他們六個人站在山頂,眺望著遠方,漫天的晚霞讓少年們的眼眸裡都閃著光。
今天的晚霞不同於以往任何見到的,就連和那天在張莘家裡見到的也不一樣。那天,霞光是透過高樓的縫隙才為各種建築鍍了一層金光。
而此刻,視野開闊,一覽無餘,世間千萬物都在這餘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少年們也不例外。
“哎,這裡居然有一株向日葵誒。”蘇蔓站在那株向日葵旁,滿臉的驚喜。
張莘和周喻希聞言後圍過來,這向日葵快有人這麼高,然後又四麵望了望,真的就隻有這一株。
連張莘之前都不知道這裡有株向日葵,也許是新長出來的。
向日葵正向著落日的方向,即使是在最後一刻也綻放著動人的光芒。
蘇蔓見到向日葵,想起了什麼:“我問你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周喻希問,張莘聽著。
“你說向日葵早上從東方開始照著太陽轉,然後直到太陽落下,轉到西方,早上又要從東方開始轉,那向日葵第二天早上是突然‘嗖’地一下就轉過頭來嗎?”蘇蔓正在思考。
“什麼鬼畜的向日葵轉頭。”周喻希忍不住笑著吐槽。
張莘知道可能與生長素有關,但是有關生長素的原理可能要高二才會學,她現在也不是很清楚,所以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如就今天觀察一下?”
蘇蔓點點頭:“可以。”
“我們一起來拍張合影吧。”吳子浮在一旁提議。
“我看行。”陳津述表示同意。
張莘恰好在這時看到郭伯伯的鄰居李奶奶上山趕她的小雞回家,於是上前請求老奶奶幫忙:“李奶奶,許久不見,您身體好些了嗎?”
李奶奶看見是張莘,和藹地笑道:“莘莘回來了。”又看見旁邊的陳津述,“還有小述。”
“李奶奶好!”陳津述也打著招呼,“您要注意身體啊。”
於是周喻希他們紛紛上前來給李奶奶打招呼,“李奶奶好!”
“好,好,”李奶奶笑得更燦爛了,“你們都是莘莘和小述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張莘微微屈著膝彎著腰,和李奶奶一樣高,“李奶奶,可以請你幫我們拍一張照片嗎?”
張莘遞給李奶奶她的相機,指了一個鍵,“就是按這裡,就可以拍照了。”
李奶奶點點頭,露出了小得意的笑:“行了我會了,你們站過去吧。想當年我還是我們屯的攝影師呢。”
於是大家便站成一排,張莘和陳津述站在中間,陸紹行的左邊站著蘇蔓,蘇蔓站在了向日葵旁,右手攬著。吳子浮偷偷在周喻希後麵比了個“牛角”,周喻希毫不知情地在比“耶”。
李奶奶調整好角度,聚焦按下拍照鍵。
少年們的背後是染紅的晚霞,照片上他們的笑容如同向日葵般燦爛明媚。
拍完照後,一群人便在跟著李奶奶後麵去趕雞。弄得雞飛狗跳,一時不知道是趕雞還是趕人。
李奶奶也不生氣,隻是和氣地笑著望著他們,好像看到了自己的青春。
—
等到太陽完全落下,陳津述就架好柴火,用石頭固定,然後拿出打火機引燃乾竹葉,便於生火。
六個人在火邊盤腿坐下,圍成一個圈,開始天南地北地吹牛聊天。
天漸漸暗下來,火光映在他們的臉上,映在掩飾不住的笑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