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我的女兒說幾句話。”被帶去做筆錄的時候，S這麼說。

他把你帶到一邊，彎下腰看著你。

“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S說，“不管這個是不是人骨搜集者，但是他肯定是一個準備齊全的罪犯。衝動殺人的人是不會準備頭套和電鋸的。但當時的你沒有看見對方，所以你會認為他就是人骨搜集者。”

“嗯，是這樣沒錯。”

“人骨搜集者是不會把自己的獵物丟在現場的。”S說，“你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但是你還是走過去了。瑪麗，你為什麼走過去？”

你沒說話。

“你是為了施展暴力才走過去的，是嗎？”S觀察你的表情，“看來我猜中了，聽我說，瑪麗，你自己也清楚這種行為是不符合……隨便什麼，我稍後再和你說這件事。現在我要說的是，你不能說實話。”

“沒問題，撒謊我很擅長。”

“你很少有表情變化的臉確實很有說服力，但是在胡扯之前找個合適的理由。”S說，“比如，你是為了救人才過去的。”

“好的，父親。”你說，“我完全地明白你的意思。”

“你最好這樣。”

你被帶到座位上坐下，S找來的律師坐在你的身邊，而對麵的警察在開始詢問前，先朝你笑了笑。

“好了，瑪麗。”她說，並按開了自己的筆，“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可以。”你說，並看了看周圍，這裡和他們日常辦公的地方挨得很近，和你想象中的冷冰冰的審訊室沒有任何相同的地方。

“你的父親去做筆錄了。”她說，“他馬上回來，我們在這個時間裡說說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好嗎？如果你想聊的話。”

“可以。”你重複道，“今天晚上我是走路回家的，因為我的自行車輪胎被人偷了，我的女管家給我買了個手電筒，讓我在路過一些昏暗的路段的時候進行照明……”

“嗯嗯，很好……”警察在自己麵前的本子上寫著，“然後呢？”

她鼓勵地看著你。

“然後我聽有人呼救，就走了過去，結果那個凶手沒有離開，我就趕快跑，朝他丟身上的東西，然後用路燈把他打倒在地了。”

“你真是個勇敢的女孩。”警察說道，“你經常會出門帶刀嗎？”

“我的父親說最近有殺人狂出沒，所以給了我一把小刀。”你說，“這樣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幫助自己。”

“沒錯，這是個很棒的方法。”警察說道，“好了，讓我們來聊聊你的異能力問題可以嗎？”

“我認為這個問題超出了詢問的範圍。”你的律師說，緊接著拋出了一大堆你聽不懂的名詞，似乎異能力的管理不屬於警察局的管理範圍。

你覺得這個時候最好聽律師說的話，於是閉上了嘴。

筆錄做完後，S開車送你回家。

“從你的出發點來看，”S說，“你的行為是錯誤的，你不能為了殺掉誰而故意把自己放到危險的處境裡。而且殺人是不正確的。”

“我沒有殺掉他。”

“那是因為我事先告知過你，在有攝像頭的情況下不要殺人。”S說，“你現在在一個正常的世界，這裡不需要使用暴力，你所要做的就是像一個合格的公民那樣生活做事，你要忘掉你之前在橫濱學到的一切。”

“哦。”

“不要不服氣。”S說，“你不會也不可能再回去了，所以你要學習適應新的規則。鐘塔侍從的手上不沾染鮮血，你要舍棄你在過去那段時間裡學到的暴力。”

“我都沒有穿裙子。”

“這是個很好的進步。”S說，“但是還不夠，你遇到事情最先選擇的處理方式還是暴力，暴力確實最簡單最方便，但是不可以，在你現在所處的世界這是最後被使用的方式。”

“好吧，我知道了。”你說。

S從後視鏡裡看了你一眼。

“有一個外國組織來到了這裡，名字是mimic。”S說，“我為你接下了這份工作，你去把他們趕走。有工資可以拿。”

“什麼樣的外國組織？”你問道。

“郵件會在工作日發到你的電腦上。”S說，“記得做家庭作業，學校會把你的成績單發給我，我會看的。”

你瞬間感覺到了無形的壓力。

“你對我的成績有什麼要求嗎？”你問道。

“沒有，但是我覺得你應該把老師布置的任務完成。”S說，“因為如果你的標簽不好，我會收到學校的電話。我不想花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所以起碼你做到平均線以上。”

“哦，我會努力的。”

其實老師布置的作業還算可以，你覺得自己不會被打電話叫家長的。

“還有一件事。”S遞給你一個平板，“如果實在沒有事情做，我建議你玩玩電子遊戲。我在裡麵下載了一些手遊，能有效打發時間。”

你拿過來看了一下，隨便選擇了一個點進去，發現是抽卡塔防。

“你每個月的遊戲資金隻有七十五英鎊。”S說，“如果你需要充值，拿著平板來找我，不要自己偷偷充錢，你要學會遏製自己的欲|望，合理分配資金。”

也就是說每個月可以充一個最高檔的648，好，你覺得還不錯的。感覺資金很充裕。

“我在欲|望方麵很有研究。”你說。

“你應該說，謝謝。”

“好的，謝謝你，S博士。”

區區抽卡，不就是變相的賭|博嘛，都是涉及到概率的東西，你對此很有研究，自己必不可能上當。

然後你為了打塔防打到了淩晨三點，飯都忘記吃了。直到S五點鐘給你發了定時郵件，你才開始吃加熱了第二遍的早飯。

定時郵件是關於電鋸殺人狂的報道，似乎是一個沉寂已久的性質極其惡劣的連環殺人犯又開始作案。你想起自己今天晚上碰到的那個電鋸人，立刻給S打了電話。

他立刻接了。

“我還以為你會多睡一會，今天可是休息日。”S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