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雅握緊了拳頭,似乎還看得見那個女孩笑著說,她的弟弟很乖,很懂事的。便咬牙輕輕的一躍,在柴房等著。許久,少年好像是疼累了,睡著了。柴房很荒涼,外麵雜草叢生,寒冷的夜風把這件快倒不倒的破爛柴房吹的呼呼響,很淒冷,一點兒也不像是夏天。芮雅用內力輕輕一碰,鎖就碎了。少年警覺的睜開眼,吃力的微抬起頭。“誰?”
學過武吧,不然早該被折磨死了,芮雅分析著,又搖搖頭,自己真是、、、隨後溫柔的一笑,把外袍脫下來,包裹著他,微笑著說:“我們走吧!”
少年疑惑著還沒反應過來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傷口略微撕裂的痛,他滋的吸了一口氣,馬上又羞憤的臉紅了,明明是個男子漢,這樣喊痛實在太丟臉了。就看見一張清秀的臉對著他皺起了眉頭,說:“不好意思,弄痛你了嗎?”
少年動了動乾澀的喉嚨半天吐出一個字:“沒。”便把臉轉向她肩裡。聽見那個女子說:“好,那就走了。”便感覺騰著風,起起伏伏。他醒來的時候,傷口已處理好了,穿著乾淨的衣服躺在一間整潔的房內。一名邪魅的男子倚在一邊,而那名女子正撫著一塊玉佩低垂著頭,嘴角泛著笑,卻很苦澀。
“啊,那不是介蓮的玉佩嗎?”
芮雅拽緊玉佩說:“你不是介蓮?”
啊,原來要救的不是自己啊,少年有些黯然的搖搖頭:“介蓮是我的好朋友,請你們救救他!”
“那介蓮呢?”一想到那個女孩的弟弟說不定還受著比這還重的苦,她就、、、忽然,憶隱安慰般的輕拍了拍她的肩,然後和煦的笑著俯身問:“那你叫什麼名字呢?”
“嗯,蘇卿暢,家父是衛國將軍,和介蓮的父親是常年的好友了,可恨那張賊人陷害,我們兩家幾百口人就、、、。”卿暢握緊了被腳,憤恨得咬著下唇,淚就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
“他已經死了,你的仇人張衛道他已經死了!”憶隱笑著輕輕的吐出幾個字。
卿暢轉頭看向芮雅,芮雅扯出一個笑,對他點點頭。然後為他掩了掩被子說:“睡吧!還有餘孽要等你鏟除。”然後吹滅了油燈,兩人走出了房門。他有些戀戀的看著漸行漸遠的影子,就好像在剛才,他以為他不知還要被折磨多久,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就像是不斷永遠的輪回,然後是聽見類似於‘噔’的琴聲的一個最高音,她的衣袍灌滿了風,月光中她淺笑著說:“我們走吧!”他閉上眼便是她不斷不斷的柔和的笑。
芮雅和憶隱兩人一路無話,當走了一段路後,芮雅輕輕的說:“憶隱,對不起,我失態了!”
“沒關係,你隻是太、、、真摯,畢竟,他還有利用價值。”
“他也是個好孩子,憶隱。憶隱,我們找不到介蓮,他姐姐會死不瞑目的,憶隱,幫幫我。”
他握了握芮雅冰涼的手說:“好的。”
芮雅在憶隱屋內坐了會兒,起身向他告彆,忽然間有些暈眩,腳下晃了下。
“怎麼了?”
芮雅轉頭燦爛的笑著說:“啊~,可能是早晨睡多了,暈。”
“哦。”憶隱又斜倚在美人榻上半撐起頭說:“是啊,就和豬一樣!”
“你!!!”
“注意身體哦,下次給你備小杏仁。”說完便側身向內睡去。
回去的時候一直覺得頭暈暈的,可能是晚上趴房頂太久,受了風寒,身子很虛軟,又是感冒又是發燒的,一直暈暈沉沉的昏睡著,不知那個芮雅的靈魂什麼時候又進了身體,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累一點兒。一直在夢中,好像看見了以前的自己,每天每天,害怕,期待又努力的生活。唯一醒來的幾次,小月子對她說子魚想要見她,她笑著搖了搖頭說:“還是不要了。”
然後小月子就哭了說:“小姐,你不要死啊,你死了,老爺真的會把我賣進青樓的!”芮雅兩眼一翻,又沉沉睡去。
後來,小月子不知從哪裡拿來了似乎很珍貴的丹藥,服了很久,有一天早晨起來的時候。小月子看見芮雅坐在床頭,看著半開的紙窗,窗外有一隻不知名的小鳥停在窗外的枝頭,啾啾的叫著。然後它的同伴來了,它們撲騰撲騰著翅膀又飛走了。芮雅回過頭看著她。
小月子立馬渾身充滿了乾勁,雄赳赳氣昂昂的對她說:“小姐,你等著我,我去為你搶有很多很多肉鬆的粥。”回來的時候,芮雅又不見了。芮雅此時慢慢的走出後門,街上的人很多啊,就像她第一次在古代出門一樣,哼哧哼哧的挑著豆腐花的大漢從她身邊經過,路邊的豆漿冒著暖白色的熱氣,油條在鍋裡炸得黃澄澄的滋滋響,她覺得有些冷。
走著走著就到了初次見到流昔的那間藥鋪,那個老管家看見她立馬就迎了上來說:“姑娘,你來了。”
她笑著點點頭說:“你家公子回來了嗎?”
“還沒。”老者低著頭恭敬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