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對方神色有些許失落張了張嘴又想說些什麼。她的眼神瞟到窗外,像是看見了什麼,眼神裡透露出驚恐便連忙走開了。
宋霄這一天沒少接觸其他人,可每一次的觸碰都不是他想要的感覺,卻偏偏又都讓他想起和對方接觸的感覺。
明明應該去遺忘,可周圍的一切都有著那痕跡。
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除了對與白淩見麵的擔憂,反而在心底萌生了一絲絲期待。
他的手不自覺放在書包上,悄悄攥緊了。
“下節課上物理。”
物理課代表一進屋就扯著嗓子喊了一聲,頓時周圍傳來一片哀嚎。
“怎麼上物理啊,體育為啥不上?”
“對啊,怎麼上物理啊……”
“體育呢,換課了嗎還是怎麼,還把課還回來嗎?”
……
物理課代表被問得不耐煩了,有些煩躁的喊道:“物理老師說體育老師請假了,這節課替他上。還不還我哪知道,想知道就自己去問!”
周圍的聲音這才算消失了一些,不過不少人還是心裡帶著些許怨氣嘴上嘟囔著。
宋霄自然也聽到了,攥著書包的手也鬆了下來。
一旁的許晨透過書包縫看到裡麵,問:“怎麼這麼多大白兔奶糖啊,給我吃一個。”
嘴上說著就要伸手去拿,宋霄立刻拍了一下對方伸過來的手,從另外的口袋裡掏出兩塊兒塞對方手裡。
許晨訕訕的笑笑,將奶糖塞進嘴裡,略微有些口齒不清地說道:“不都一樣嘛……”
宋霄沒搭理他,伸手將書包裡的一大包大白兔奶糖往深處埋了埋。
陽光像是褪了色,日子被雲彩覆蓋,陽台上懸掛著的一件件T恤漸漸換成了三三兩兩的外套。銀杏葉已經看不見綠色了,大片大片金黃覆蓋著。
冷風襲來,天降寒露,冬天到了。
像是一切都回到了起點,宋霄像是回到了從前平平淡淡像是機械化一般做著一切。
後來他們也如願上了體育課,隻是這次白淩並沒有將目光在望向他,像是有意躲著一般,而他也沒有去追尋那目光。
一切的一切像是一場鏡花水月,他們都回到了各自的水平線上,昨夜的昨夜成為昨夜,大家都在向前。
“不是,那你就這樣完了?”
宋霄嗯了聲依舊低頭做著手中的活計,神色波瀾不驚沒有變化。
電話裡的齊鳴歎了口氣,深感這孩子不爭氣,隨即又安慰道:“其實吧,我覺得這種東西沒有太大必要。況且也沒有給你造成什麼影響,你就……看開點啦,不是什麼大事。”
“而且你連一個給你準確感覺的對象都沒有,可能就是你當時應激反應。嗯應激反應,應激反應……”
宋霄神色依舊,隻是手卻微微顫了顫,心底漫出一股酸澀“嗯,沒什麼影響。”
沒什麼影響,這話挺諷刺的。
從那以後他總是莫名其妙的喜歡走神,雖然之前也有不過這種狀態在逐漸越來越頻繁。
感覺對象嗎,他好像清楚了卻又不敢去細想。
後半學期的血學業開始緊張起來,宋霄放假要一邊顧及店鋪營業,又要去關注自己的學業。
他本就是天賦不高,很普通的一個人,屬於努力型選手。他沒有那麼快的思維有時候跟不上老師的節奏,父母離異的家庭情況使他更加不愛表達自己,無形的壓力與疲憊讓他總是癱在床上一覺不起。
仔細想來他這段時間最輕鬆的日子還是發燒借住在白淩家。
他好累好累,不僅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他不敢想自己高三該怎麼辦。
可望著店裡他親力親為所付出的一切他又舍不得放棄。
再說白淩,從那以後宋霄基本沒有再在學校見過對方的身影。
書包裡的一大包大白兔奶糖依舊完好如新的放著,他曾經有一兩次機會拿給對方,可他不敢。
終於有一次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他向王萌萌打聽對方辦公室的位置。
當時王萌萌還很奇怪自己為什麼要問她這個,畢竟按理來說他最討厭的老師應該就是他。躲都來不及,眼下居然還找自己要對方辦公室位置,宋霄聽完對方的想法片刻愕然。
對哦,他什麼時候不討厭對方了?
一次次的心裡百般次思索嘗試都以失敗告終,他邁不出去那一步。
憂慮,擔心,期待……各種複雜而又矛盾的情緒縈繞在他的心頭,失敗卻又從沒放棄。
他有時候笑自己真是矯情,可最後還是依舊沒長近一點。
於是他無論接水或者回宿舍的時候都會刻意朝著靠著對方所在的辦公室的樓梯上走,眼神總愛瞟向那門口不知道在期待什麼,卻又不知在害怕些什麼。
他還是沒有去邁出那一步,眼見的國慶假期來臨,往後就沒有午睡了。包裡的大白兔奶糖也不知放了多久,似乎這是最後一次重見天日的機會。
其實他大可不必這樣做,可不知怎得,腦海中總是回蕩起這件事。
很奇怪的想法,他總覺得如果不去做他會後悔一輩子。
於是在一個暖洋洋的午後,宋霄悄悄揣著一大包大白兔奶糖在樓道裡躡手躡腳的走到對方辦公室門前打了聲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