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走。”騰嘉與站起身,往病房門口走去,末了叮囑一句,“記得吃胃藥。”
“謝謝你操心,貓哭耗子假慈悲。”虞疏晚瞥了瞥他,側目看向窗外。
騰嘉與前腳剛想邁出去,聽聞她這樣說,忽然又站定,他正要反駁,一通電話打了進來,是他的助理,公司有事情需要他去處理。
他接通電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虞疏晚,便沒多說什麼,直接走出了病房。
虞疏晚見他離開,才鬆了一口氣,窗外的鵝毛大雪還在下著,她猶記得四年前他在冬日的雪後帶她去山中的滑雪場滑雪,兩個人經常摔到,弄得渾身都是雪花,卻開心極了。
時隔四年之久,如今再相遇卻是最不想見到的熟悉的陌生人。
她整理好心情,從病床上起身,打算離開。
推開病房的門時,她看見騰嘉與正站在走廊邊的窗戶前抽煙。
他見她出來,便將煙按滅,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裡。
“走吧,我送你。”他道。
“剛剛還說讓我彆麻煩你,怎麼這會兒又大發善心了?”虞疏晚很淡漠的回應,拎著包包,走到樓梯拐角處。
騰嘉與拉住她的手腕,說:“外麵還在下雪,你打不到車的。”
“上次你放我鴿子,我不也安全回家了嗎?”虞疏晚白他一眼,將他的手甩開。
騰嘉與將手機放入口袋,解釋著,“那天是真的有事情。”
“隨你怎麼說,我要回去了。”虞疏晚慢慢下台階。
騰嘉與在身後注視著她,沒有攔著她。
等虞疏晚走到醫院大門口的時候,城市裡的雪越下越大了,街道已經被雪掩蓋住,一腳踩上去,可以陷入一寸的深度。
虞疏晚望著天空飄落的雪花,一片一片如同羽毛般落在她的頭發上,落在她的睫毛上,冰冰涼涼,隨後就融化成了水。
一輛車子停靠在馬路上,騰嘉與從駕駛座下來,走到她身邊,說道:“這場暴雪恐怕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你再不走的話,就真的走不了。”
虞疏晚知道這種情況肯定是打不到車的,陳叔他們今天也未必能趕回來。
她隻好妥協,跟著他走到路邊,坐上了車。
虞疏晚依然坐在後座,靠著窗戶看著窗外的街景。
路上因為大雪,很多路段堵塞,騰嘉與的車子也開得很慢,緩緩地向前移動著。
虞疏晚偶爾會側目注視著他開車的背影,筆挺的深灰色西裝,眼神幽暗且專注,短發烏黑利落,幾縷發絲落在前額處,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乾淨修長,骨節分明,左手腕戴著銀色手表,金屬的質地閃著冷硬的光澤。
她仔細瞧了一下他的指節上空空如也,沒有戴任何戒指,連戒痕都沒有。
這讓她有點疑惑。
前方去她家的路被堵了,騰嘉與的車在車流的尾端,他敲了敲方向盤,抬眼看向後座的時候,見她正觀察著自己。
“看夠了嗎?”
虞疏晚這注意到他在後視鏡裡看著她,她將目光瞥向窗外,淡淡的來一句,“沒興趣。”
“前方的路堵了,怕是要等很久,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先去我家避避雪,等雪停了再離開。”他道。
虞疏晚臉上平靜無風,心裡卻咯噔一下,隨後道:“隨便吧。”
她可不想被大雪困在車子裡。
騰嘉與掉轉了方向盤,朝著另一個方向開去。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就到了嘉悅公館,那是他一直居住的小公寓,在大學的時候她經常過來這裡。
隨著車子停在了彆墅後院的車庫裡,虞疏晚下了車,和騰嘉與熟門熟路的進了電梯。
走到彆墅的客廳裡,虞疏晚脫下鞋子,將鞋櫃裡打開,發現那一雙粉色的可愛拖鞋還在,鞋麵嶄新乾淨,似乎沒有人動過,是她以前來這裡的時候經常穿的拖鞋。
她換好鞋子後,走到了客廳,這裡的陳設都和四年沒有變化,她將包包放在單人沙發上,脫下來的大衣搭在沙發的靠背上,坐在沙發中間拿著抱枕,放在肚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