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這天天氣明媚,臨湘城的積雪逐漸融化下去,已經快到歲末,大地有回春的跡象,但北方的冬天依然很寒冽。
虞疏晚撩開窗簾,看著外麵冰雪融化後的臨湘城,寂寥的樹枝和街道,遼闊高遠的藍空,冷寒的風都有一絲清寂的味道。
她轉身梳理好自己的妝容,換了一身白色小香風套裝,外披是羊絨大衣,拿著限量版的包包準備下樓。
黎荷苑看見她出門,臉上掛滿了笑容,不忘叮囑她,“證件都帶好了嗎?彆到時候丟三落四的錯過了好日子。”
“我出門前都檢查了一遍,放心吧。”虞疏晚一邊說著一邊穿上她過膝的長筒靴,將她修長白皙的腿包裹進去。
她拎起包出門,騰嘉與的車子早早停在了大門口等她。
虞疏晚推開的大門,坐上了黑色邁巴赫的後座。
今天騰嘉與自己開車來的,正坐在駕駛座上抽煙,胳膊搭在車窗上,偶爾伸出手撣了撣煙灰,淡然自若的仿佛今天隻是去做一件極其尋常的事情。
他從後視鏡裡看了看虞疏晚,她拿出自己的小鏡子整理額前的劉海,並沒有看他。
“都要成為騰太太了,你還坐在後麵?”他說。
“咱們又不是真結婚,坐哪裡不一樣?”虞疏晚收起小鏡子,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一眼都沒瞧他。
騰嘉與沉默,神色冷幾分,啟動車子離開了彆墅區。
等到了民政局門口,兩個人在大廳裡排了號碼,坐在等候區的長椅上等叫號。
虞疏晚看著他們前麵還有十幾個人,不禁感歎道:“結婚有什麼好,這麼多人等著結婚。”
騰嘉與坐在她身邊,淡聲道:“也許是因為愛情。”
“可也有不是因為愛情而結婚的,那不就是悲劇的開始?”
“也可能在相處的過程中產生了愛情,最終也往好的方向走,也不一定。”
虞疏晚聽他這樣說,輕笑了一聲,轉身注視著他,說:“那你說像我們這種家族聯姻的人,在往後相處的日子裡會產生愛情嗎?”
騰嘉與側目看向她,深沉的目光裡看不到任何情緒,定定地看著她幾秒,忽然開了口,卻聽不到聲音。
對麵兩個情侶因為剛領證興奮地抱在一起歡呼,男方更是準備了紅玫瑰花束送到她的麵前,大喊道:“老婆,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我愛你!”
“老公,我也愛你!”女方借過鮮花又和男方擁抱,兩個人親密地手挽著手才離開。
虞疏晚被這一情景吸引過去,片刻後才側頭對騰嘉與說:“你剛剛說什麼?”
此時播音員在廣播上響起聲音,“28號請過來辦理結婚手續。”
“到我們了。”虞疏晚拿著號碼,起身往裡走。
騰嘉與輕輕一聲歎息,也隨後進去了。
兩個人坐在紅色背景下拍照,攝影師對著攝像機看了一眼,說:“兩位新人可以多笑笑嗎?”
虞疏晚瞧了一眼騰嘉與,他的臉色比自己的還黑。
她翻了翻白眼,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攝影師對著鏡頭看了看,又說:“女方不要笑著那樣僵硬,表現的幸福一點。”
騰嘉與這時候轉頭看向她,她擠出的那點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
“今天可是咱們領證的好日子,你打算用這種表情去見長輩?”騰嘉與說道。
“就是拍個證件照而已,我還要趕時間,麻煩攝影師快點。”虞疏晚也不理他,直接催促攝影師。
騰嘉與沉默片刻,忽地單臂環過虞疏晚的肩膀,對著鏡頭揚起嘴角,“攝影師,可以拍了。”
……
虞疏晚拿到結婚證的時候,看見自己一臉錯愕的表情和騰嘉與親密摟著,他卻是一臉笑意。
他笑得很明亮,爽朗,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臉頰兩側好看的酒窩。
虞疏晚自從四年之後再見到他,還從來沒有看見他的酒窩。
那時候上學他是愛笑的,好看的酒窩總是在她麵前顯露出來。
虞疏晚坐在車裡的後座,抬頭看向坐在駕駛座的騰嘉與,他又恢複了慣有的神色,疏淡冷漠,不苟言笑,若不是有照片作證,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騰嘉與從後視鏡看向她,低聲問道。
虞疏晚在後視鏡裡看見一雙深邃狹長的雙眸盯著自己,立刻彆過頭看向窗外,隻道:“既然辦完了,趕緊開車。”
騰嘉與倒是不急,看了看左腕上的手表,說道:“我母親說要慶祝一番,你父母也會去,已經在鈴蘭會館訂了包間。”
“知道了。”虞疏晚忽然端坐起身子,做好了隨時要配合演戲的準備。
騰嘉與從後視鏡看見她一副要上戰場似的模樣,幾不可聞的輕笑了一聲。
等他們到了鈴蘭會館,騰嘉與將車子停在了露天停車場,虞疏晚下車的時候,又拿出鏡子整理了一下衣容。
騰嘉與將車鎖上,走到她身邊說道:“已經很美了。”
“那是當然。”虞疏晚將小鏡子合上,放進包包裡。
兩個人走到門口的時候,接待員過來熱情的招待他們,因為騰嘉與是常客,所以這裡的人都對他有印象,熟門熟路地帶他去他常訂的那間雅間。
接待員領路的時候,虞疏晚非常自然地挽起了騰嘉與的胳膊,從這一刻開始她就把自己當做騰太太,隻不過是在公眾場合的情況下。
騰嘉與沒料到她會有這一舉動,側頭看了她一眼,眼底的驚訝一閃而過,但也隻是一秒的瞬間,隨後恢複沉冷的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