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尤雲殢雨，尤花殢雪，元帝與我在羅帳中撥雲撩雨，耳鬢廝磨。

“秋娘，你記好了，你注定是孤的，也隻能是孤的人。”

“陛下此言當真？”

“君無戲言。”

冬雷震震，乃是不祥之兆。

幾聲響雷後既未起雨，亦未下雪，欽天監也沒有看出天象有何不妥。

自此之後，清樂王不得再踏入忘雲居，若有要事，也隻得在門前等丫頭傳信。

半月後，已至小寒，雁北鄉，鵲始巢，也到了一年中最寒冷的時候。

“夫人，王後來了。”

青果剛說完，王後已經到了前廳。

“這麼冷的天，姐姐還到我這兒來，莫不是想我了？”

“你呀！”王後用食指點點我的唇，道：“禦花園一角的梅花開了，妹妹可願同我去看看？”

“我這幾日身子懶的很，大抵是未出去走動，還是姐姐懂我，及時來邀。”我拉起王後的手，笑著讓青果取來鬥篷。

冬日裡，禦花園的花大多衰敗，能看的隻有些四季常青的樹。唯有園中一角的梅園可觀。紅梅如朱砂，白梅似積雪，雲霞般點綴寒冬，清香襲來，沁人心脾。

“姐姐你看，下雪了！”我正低頭聞花香，卻見一片白落在花枝上，眨眼又融化了，抬眼望天，雪花飄散，零零星星灑下來。

清溪與青果急匆匆要回去拿傘，卻讓王後攔下了：“雪不大，不必回去。”

王後微笑著，伸手將我鬥篷上的帽子拉好，又理了理我的領口，道：“捂緊實點，小心著涼。”

“我也替姐姐戴帽子。”說著，我也將手繞到她頸後，拉起帽子戴好。

“你們呆著做什麼？快些戴好帽子，一會兒該著涼了。”王後看著清溪與青果，又笑道。

“王後娘娘安。”

聞聲看去，是蘇柳青，極不情願地向王後行禮。

“蘇夫人的病可好些了？”王後笑問。

“已經大好，謝娘娘關心。”

怎麼也沒想到，蘇柳青的膽子這樣小。如今於夫人已是王後，她一定氣得不輕，此刻沒準還在跟自己慪火呢。

與蘇柳青在梅園中同遊，沒走幾步，她不知踩了什麼，跌倒在地上。

她用手在土裡扒了一下，驚叫一聲便暈了過去。王後走近一看，蘇柳青是被一個小鐵鍬絆倒了，隻是摔倒在樹下的泥地裡，樣子很不好看。

“阿素，快把蘇夫人扶起來，回惜花閣再叫人請太醫看看。”王後見蘇柳青倒在泥地裡，連忙叫清溪過去幫忙。

“是誰將鐵鍬隨意扔在這兒？”我正看著鐵鍬，蘇柳青身邊的阿素大叫道：“娘娘！快看蘇夫人的手下！”

青果一躍上前，用手扒了幾下，湊近一看，驚得全身一抖，道：“娘娘，夫人......”

我想上前看看，卻讓青果攔住：“夫人，不可看。”

她站起身，看著泥地若有所思，右胳膊伸直攔著我。

“你越是這樣，我就越想看。”